岁珣推给岁晏看,道:“江南四季如春,就算是冬日也冷不到哪里去,那还有温泉,最适合养病了。”
岁晏看了看画本,又看了看岁珣,半天才笑道:“哥,你是真的想让我去江南养病吗?”
还是想要借此机会让我同太子疏远?
后面那句话太过伤人,岁晏没有说出口,但是岁珣却听出来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道:“你现在还小,哪里懂什么情爱,和太子分开一段时日冷静冷静,仔细想想你们的情感到底是不是爱慕,对两人都好。”
岁晏淡淡道:“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岁珣眉头紧皱,几乎是冷厉地看着他:“整个岁家就只有你我二人,若是真的因为我的疏忽而令你出了什么事,日后我要如何同九泉下的父母兄长说?忘归,这天底下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这些年我不在京中,只有太子伴你疼你,你可以将这种依赖感和情爱混淆了……”
岁晏微微垂着眸,看着小案上早已风干的水渍,突然轻飘飘开口打断岁珣的话。
“兄长。”
岁珣还是头一回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人,被乍一打断愣了一下:“什么?”
岁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小案上摸了摸,接着缓慢的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一个字。
岁珣瞳孔微缩。
岁晏这才抬头,轻声道:“更雪大师说了什么,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不过只是因为这个lsquo;劫rsquo;字,您便肆意武断决定了我的人生,与我而言,是不是不太公平?”
岁珣愕然:“你知道……”
岁晏道:“lsquo;劫rsquo;字管他什么天道还是神佛注定,我通通不信,除非端明崇不要我,否则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京城。”
岁珣呼吸一顿,看着岁晏的眼神几乎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些年,他见过撒泼耍赖的弟弟,脆弱哭泣的弟弟,却从未见过这般冷静的说要为一个人宁愿死的弟弟。
岁晏说完之后,似乎有些无奈地低头一笑,似低喃又似轻叹着道:“虽然说得有些矫情,但我自来说到做到,兄长,你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