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受了重伤,血哗啦啦流了满身,一旁押运的官兵随便瞧了一眼,也没在意,直接将他拎着扔在了押送粮草的车上,一路滴着血出了城。
犯了大罪流放的人,死在路上的不计其数,押运的官兵也早就习惯了。
就这么行了一个时辰,车上一个胆小的官兵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君景行的鼻息,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大人!大人,这人没气了!”
前方驾车的官兵随意道:“第一次押送罪犯吧,别这么大惊小怪,别看我们现在押送了几十个人,但是能真正活到边疆封地的又能有几个?习惯就好,没气了就把他扔下去,别浪费地方……啧,还挺沉的。”
小官兵被吓得小脸苍白,看着君景行的死灰的脸庞,双手合十默念了一遍“南无阿弥陀佛”,才抖着手将君景行给掀翻了下去。
车还在行驶中,重伤中的君景行被直直扔了下去,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缓缓停了下来。
也正因为这一下,因为假死药而产生的闭气才被瞬间冲破,让他活了回来。
饶是这样,他还是流了太多血,险些没撑下去。
岁晏听得惊魂动魄,坐在榻上拥着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君景行耸耸肩:“也就这样了,反正很简单。”
岁晏:“……”所以说到底哪里简单了?
岁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你是出了城才得救了,那墨黥之刑呢?你没受?”
君景行愣了一下,眸子轻轻垂了下来。
岁晏直觉自己说错了话,道:“我好像问太多了。”
君景行却笑了笑,道:“没什么。”
他撩起袖子在烧得滚烫的炭盆上悬置了片刻,直到布料一阵滚烫后才轻轻拿着在自己的左脸处擦了擦。
君景行的脸庞原本白皙一片,但是随着他的动作,那片白皙越发有些诡异,等到他放下袖子后,露出脸上一处墨色的印记——那是牢狱中给流放之人刺在脸上的印记。
印记上似乎被人划了好几道,瞧不见是什么字。
君景行甩了甩袖子上的胭粉,笑得眸子弯弯:“看,我还会易容呢。”
他笑得这么温和,仿佛经历过这些悲惨苦难的并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