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珣没再理他,心想着今天进宫定要请个太医过来给岁晏瞧瞧,他边想着边走到了内室的榻边,瞧到床上岁晏满脸惨白的模样,吃了一惊。
只是生病几日,岁晏几乎瘦脱了相,眉头紧皱枕在软枕上,满脸苍白嘴唇却一片不自然的殷红。
岁珣轻轻地坐在床沿,用手摸了摸岁晏的额头,轻声唤道:“忘归?”
岁晏低声呻.吟一声,嘴唇轻动,不知在梦呓什么。
此时君景行打了热水从外面进来,神色讪讪地看着岁珣。
岁珣皱眉将帕子浸了热水,轻轻擦了擦岁晏额角的冷汗,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君景行想了想,道:“再过两日吧。”
“两日……”岁珣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能快一些吗?”
君景行似乎很想翻白眼,心道你家弟弟可不是普通的病症,他是中毒,能救活一条性命已经算是祖上积了福,还想快一些?快一点蹬腿升天我倒是能做到。
但是岁晏混睡前叮嘱他不可告诉别人,君景行难得听了次话,这些天侯府一直有人来看望,全都被他以风寒撅了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岁珣急着入宫,也不好多待,同君景行叮嘱了几句,这才满心担忧地离开了。
今日是除夕夜,也是冬日祭天典。
历朝历代祭天典都是在除夕那日,宫中建露祭,祭坛上立红烛,西南处悬挂天灯,辰时后皇帝登祭坛太子在侧,焚烧祝板祝文,祈祷来年瑞雪丰谷。
岁珣随着文武百官瞧着祭坛上的皇帝为列祖列宗上香叩拜,心中顾念着岁晏的病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在随着叩拜迎帝神时,他心不在焉地错了半步,刚从祭坛上下来的端明崇有些奇怪地瞧着他,末了小声道:“将军,回拜位。”
岁珣这才回过神,皱着眉回到了位子上跪坐着。
他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远在一旁的端执肃也瞧见了,在太和钟鸣响时,他忍不住朝一旁的宋冼道:“忘归还在病中吗?”
宋冼小声道:“殿下,祭祀中要噤声。”
端执肃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繁琐的祭祀典一直延续了大半日,直到晌午时才终于停止。
岁珣正急着回去看岁晏,同几个同僚说了句,便快步朝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