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想到此处,灵机一动,就要让人将报社的于主事喊来,就见崔同进到书房,带着些无奈禀报:“启禀殿下,陈公子求见。”
谢景安现下满脑子都是如何挖墙角的事,一时没想起来陈公子是谁,茫然道:“哪个陈公子?”
崔同道:“就是祖上出过太师,还出过一个皇贵妃的陈家,陈松汀。”
经崔同这一提醒,谢景安才从记忆里扒出这个陈公子,沉思了片刻,道:“那就将他请进花厅吧,再让人将于主事唤来,若是他来时本王还不得空,先让他在外堂等候。”
崔同应是,谢景安才要出书房,猛的又想起什么,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这两日,林将军可还是卯时就出府,子时才回府吗?”
崔同最近被谢景安问过许多次,已是见怪不怪,脸色都未变一下,回道:“回殿下的话,正是。”
还在生他的气啊,谢景安有些苦恼,林言看着也是个性情洒脱的人,怎地被他亲了一下,这么久都不消气,还是他不是生气,是在害羞?
谢景安暗搓搓的想象了一下林言害羞的样子,顿时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又回忆起了那日亲上他时温润又美好的触感,直到崔同喊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正色道:“这些日子林将军辛苦了,吩咐膳房,让他们每日赶在卯时之前做好林将军的早膳送到他房里,再让医官开张培元固本的汤药方子,让膳房每隔几日送过去一份,务必看着林将军喝完。”
第126章 悸动
陈家在大周朝也算的上是名门望族, 历经三朝, 祖上还出过太师、太傅、吏部尚书等等重臣, 就连内宫中也出过一个皇贵妃, 只可惜到康平帝有些人才凋零, 家中做官的也不太受重用, 因此有些没落了。
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陈家现今在朝中没什么话语权,谢景安却也不曾慢怠, 进到花厅后免了陈松汀的礼,让下人上了好茶, 又让膳房上了些外头买不着的可口点心, 才笑着问明他的来意,“陈公子今日过府求见本王, 所为何事?”
离上次见面过去几个月, 陈松汀依旧没沉稳半分,一张脸上表情极为丰富, 道:“殿下这是明知故问啊, 某来求见殿下,自然是为了殿下那些能赚大钱的好东西。”
陈松汀的长相也算俊郎, 可如今做出这幅挤眉弄眼有些贱兮兮的神情, 顿时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谢景安只看了一眼觉得有些辣眼睛, 急忙挪开视线,笑道:“陈公子这话可说的不实啊,本王手中的好东西, 不都叫你们这些世家买走了吗?本王可是听说了,你们借着本王的好东西,可没少赚银子?怎么?嫌赚的不够多,又打本王什么主意了?”
“殿下这话说的,”陈松汀依旧笑眯眯,漫不经心的道:“谁还会嫌钱赚的太多了不成?殿下心知肚明,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某在外头听说,殿下意欲建个什么专利司,只要交上笔钱,就能得到那些好东西的方子,可是真的?”
“难怪是世家,消息就是灵通啊,”谢景安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才笑着道:“陈公子所说不错,本王确实要建个专利司,也确实要将方子售出,只是这笔钱可不低啊,再者除了交钱,还有许多别的规矩,比方说这工坊要建在本王的封地上,工坊规模大小也是有要求的,这笔银子也是要一年一交,但凡有拖欠或是不交的,就意味着自愿放弃了与本王的合作,若是从今往后再私自开设工坊制作,那可就是打本王的脸,本王誓要追查到底的。”
谢景安说的认真,陈松汀却不以为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那些方子搞到手,至于那些什么个规矩,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嗤之以鼻。
顺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是个封地丁点大的藩王罢了,在自己封地上尚且不能做主,还想管到整个大周朝去?只要他把方子弄到手,就是在外头私开工坊,谁又知晓?就算被他知道了,又能拿自己如何?他就不相信他能把手伸的这样长,还管到别人的封地上。
陈松汀年纪不大,也不是个沉稳能管住自己神情的,心里想什么,虽然尽力克制,可还是在脸上显现了出来。
谢景安看的一清二楚,却也没说破,意味深长的一笑,心里想着,年轻人,果然太年轻,还没感受过舆论的魅力,也不知晓,商人为了利益,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更何况是整个大周朝的商贾?
虽然谢景安将陈松汀这么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没放在心上,可到底败坏了几分心情,接下来的谈论就没那么愉快,任陈松汀如何套话商议,谢景安只是左右而言他,一句准话都不够,就将人打发走了。
陈松汀到底没什么城府,走时还气哼哼的,看的崔同脸也拉的老长,气道:“这陈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过了气的世家而已,还敢在殿下面前摆谱,依属下看,就该给他些教训,免得以为家里出过太师太傅就不知晓自己姓甚名谁了。”
看崔同这般替他打抱不平,谢景安反倒心态平和了,看着他鼓鼓的脸颊没忍住轻轻掐了一把,笑道:“不过是个没落了的世家,本王有那么多事要做,何苦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若是对他不满,只管以后的好东西不卖与他家就是了,要是日后再不识抬举,就连现下卖的东西也停了,毕竟本王现下可不比刚到封地的时候,有那么多商贾等着给本王送钱,本王可不稀罕什么陈家。”
话是这么说,谢景安也的确很快就将方才的事抛到脑后,又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见陈家的人,便让人去内堂传唤于主事,自个儿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