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瑜从容落下一子,猛觉背后有一股刀风逼近,无影无形如鬼魅不觉锋芒,但确实至阴至毒。
这一刀速度之快,来势之凶猛,若不是刺向苏子瑜,举世之间恐怕没有人能避开。
苏子瑜以疾如闪电之速抄起桌上的朝云,却丝毫不躲闪,猛然回身,任凭长刀从正面没入自己的胸口。
与此同时,苏子瑜手中的朝云如风之速如云之轻,亦已深深没入对方的左肩。
如若苏子瑜不受那一刀,以鬼面邪尊之实力,待他收刀再战,苏子瑜恐怕亦不能伤他分毫。而如今拼着受他一刀,方才有那一隙机会一剑刺穿他的左肩。非不以命为赌,不能损敌如此。
苏子瑜眼前近在咫尺的是半张漆黑的狰狞鬼面,下半张脸依旧如从前一般苍白如雪,血红的眸子里却多了一重苏子瑜看不懂的情绪。
他血红的眸子里好似有一种魔力,望着那双眼睛,苏子瑜的内心不禁一颤。
一时好像流逝的时光都凝滞住了。四目相对,一双如明澈秋水,一双若幽深血溟,在天地万物百代光阴之间寂静无声地汹涌交汇。
电光火石之间,苏齐云的金兰剑已瞬时出鞘,化为一道金光向苏子瑜面前那一身红衣袭去。
苏子瑜猛然感到胸口那把刀从体内豁然抽出,只听“铿”一声,眼前那一袭红衣霎时便不见了踪影。
顾不得胸口的鲜血如涌,苏子瑜立即起身追出密室,猩红的血在脚边淋成一条血路。
密室外紫竹掩映之间,一袭红衣已独立于竹林之中。
若非他脚下苍白的竹叶上已绽开一片鲜红的血花,无人能从那一身明艳红衣修长挺拔的身影间看出半点受伤的痕迹。
苏齐云并没有一起追上来,竹林中唯有苏子瑜和他二人。
本是约定只要鬼面邪尊一击不中,苏齐云便与自己一同追击的,苏子瑜不知道苏齐云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也不多想,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朝云剑。
那红衣人望着苏子瑜,忽然大笑,道:“任凭举世之人都负你,你也不负世人是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正义啊。”
苏子瑜没有回答,对面红衣鬼面之人忽然又沉下声,道:“那我算什么?!”
好似在问苏子瑜,又好像在寻问他自己。
苏子瑜依旧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