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个远远,是季上将关在心里的小孩吧。
在庄溪入睡后,小溪的房间里,一直安静的明明,睫毛轻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是更为激烈的颤抖,手指紧紧地抓在床单上。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房子里,这次房间里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多出了三个成年人。
男人带着一个艳丽的女人回家,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进而是毫不留情的打斗。
妈妈哭得很伤心,她想要的爱情胎死腹中,被强取豪夺之后又被如破抹布一般扔到一边,忍受着永无止尽的折磨,她疯狂地质问那个男人为什么。
而男人只是不断说着:“你这个神经病!”
妈妈的哭声,男人的怒骂,女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日如一日,最终变成一滩血,浓稠的鲜血向他蔓而来,和无尽的黑暗交缠,沉重,潮湿,难以呼吸,向野兽一样咆哮而知。
他要被吞噬了。
和无数一样,把他的神志吞噬得一点不剩,灵魂被束缚在最湿冷黑暗的深渊里。
他只能看着,被动地面临黑暗凶兽。
“明明。”
和最开始一样,有一道声音,一直在耳边,轻柔地把他从黑暗中唤醒,拉着他跑出阴暗的祠堂。
“我想和你生活在某个小镇。”
“如果明明怕,就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
睫毛和眼皮都在颤抖,握住床单的手用力到发白。
我也想和你生活在这个小镇。
夜深人静之时,月光洒满小镇,给小镇披上一层柔软的轻纱。
明明睁开眼睛。
最初是一抹月光映入眼缝,那道柔和光一点点变大,交缠湿润的眼皮彻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