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下床,不是着急,而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失去一只腿不能影响他什么,他的身体不该是这么弱。
他掀开的上衣,劲瘦的腰身横亘着的伤疤,看起来年代已久,曾经这些重伤都没把他怎么样,他又怎么会屈服于现在的残损。
上次是因为一身的伤崩裂。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远远松开了手。
一只脚落地,他站得稳稳的。
一两分钟,每个人都可以支撑,再过几分钟,普通人就难以维持平衡了。
远远一点不觉得吃力,他甚至用一只腿向前跳了一步,只有身上几处伤被震出几分疼痛,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朝前跳,一直跳出门。
深夜时分,月光洒在田间的绿叶上,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蛐蛐的叫声,静谧中透着安宁。
远远跳着来到仓库,拿起篮子和斧头,皱着眉开始摘蓝莓、砍向日葵。
月光下,小人一边嘀咕着,一边不太熟练地蹲下站起。
“总觉得我这双手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总觉得被人知道我在做这些,事情会很严重。”
两个小时后,把几块地里的作物都收完后,又把其中的种子种好,他观察过庄溪做这些,知道该怎么操作。
播种,浇水之后,就坐在地头等作物成熟。
不知道为什么,劳动完了他特别饿,远远看着仓库里那些草莓,硬生生地转过头。
少吃点就少吃点,“总觉得我不是穷到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远远站起来,摸摸肚子,跳着离开田地,顺着唯一的一条小路向外跳。
他跳得很慢,遇到长得水灵的草就停下,摘一片在鼻子上闻闻,手里已经攥了一把留下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