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等了几天,在听闻高篱病好之后,就过去看了看他。
经过一场大病,高篱整个人可以说是骨瘦如柴,原本还算好看的脸都瘦脱了相。
韩熠看到之后都忍不住可怜他说道:“好在病好了,之后好好养一养吧。”
高篱看着韩熠眼神有些复杂,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我还没感谢殿下替我家人报仇之恩。”
韩熠:……
他脸皮再厚此时看到高篱说一句话都喘三口气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个……是凑巧,你再养养身体,等好一点了,我开宴给你们庆祝。”
高篱十分平静:“苟延残喘罢了,不值得殿下大动干戈。”
韩熠安慰他说道:“你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后会好的。”
高篱对他笑了笑,过了几日,养的差不多之后,韩熠就真的找了一家食肆整个包下来,让这俩人敞开了吃喝。
高篱因为病刚好,自然要吃清淡一点,酒也不能喝太多。
韩熠也不想喝太多酒,所以他们两个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而一旁庆次非则是在大口吃喝。
高篱看了一眼庆次非叹了口气说道:“阿轲已经许久没有吃饱过了,都是我拖累了他。”
庆次非听到之后抬头说了句:“若不是你,我只怕都没办法活着走出魏王城,要说也是我拖累了你。”
韩熠顿时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惊讶问道:“还有人想要你的性命?你是得罪谁了吗?”
庆次非将手中的酒碗抬起一饮而尽,此时他的酒已经有些高了,满脸通红,看着韩熠半晌忽然眼眶一红说道:“我……我庆次非,顶天立地,言出必行,从来未曾辜负过阿婉,可她……可她却……却背叛于我。”
说完了,庆次非就伸手在胸口锤了锤说道:“痛煞我也。”
韩熠:????
这又是什么剧情?
怎么听起来仿佛是阿婉给庆次非带了绿帽子?
韩熠转头看向高篱,高篱看着庆次非难过的样子也流下了眼泪说道:“阿轲,命苦啊。”
韩熠:……
不是,你们俩先别哭啊,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行不行?
嗯,大概是不行的,因为高篱和庆次非两个人情之所至,居然开始击筑唱歌。
别说,庆次非的歌唱的一般,但大概因为感情充沛的原因,唱的情真意切,听的人都觉得心酸。
唯一有些遗憾的大概就是高篱的体力有些不支,中间很多地方声音有些弱。
一曲完毕之后,庆次非直接一头栽在食案上,打起了欢快的呼噜。
韩熠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蛇精病啊!
这一言不合就唱歌的毛病是从哪儿来的?
好在,虽然庆次非喝到不省人事,高篱却还清醒着。
他将脸上的泪水擦了擦,缓了缓情绪对韩熠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韩熠觉得这两位这么投入,他在一旁面无表情毫无触动好像不太好,只好笑了笑说道:“挺好听的,不过……可能是我阅历不足,有些听不懂。”
高篱也不觉得遗憾,反而感慨说道:“听不懂好,听不懂好啊,听懂的人都有伤心事。”
韩熠这就不服气了,他也有伤心事啊。
他现在最伤心的就是回不去秦国,他想回秦国啊。
高篱说完这句之后忽然话题一转说道:“我知道殿下心中肯定有许多疑惑,阿轲也跟我说过,只是……这些事情他自己有些难以启齿,还是让我来跟殿下说一说吧。”
韩熠装模作样说道:“既然是他的伤心事,如果他不想提,就不要说了吧。”
高篱微微笑了笑,心说我不说明白了,你肯定是不信我们的。
他的命算得上是韩熠救得,他跟庆次非有一个毛病,都是崇尚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想法的人。
韩熠未必是他们的知己者,但在他们最难的时候韩熠不计前嫌对他们伸出援手,高篱自然是死心塌地跟着韩熠的了。
他们两个都不想别的,当然也不想被韩熠怀疑。
是以高篱还是想了想开口说道:“自从燕国王城被炸之后,我们跟着燕川一路到了魏国,相信殿下也知道燕川娶了魏公主,所以我们在魏国也算是有了容身之地,只是阿婉……自从那天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都在让阿轲去行刺秦王行刺你。”
韩熠听到这里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特么剧情差点就回归正轨了啊。
高篱继续说道:“当时阿轲怜她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便答应一定会帮她报仇,可就算是刺杀也要有机会才行,后来秦王大肆悬赏天下,阿轲就更不敢轻易离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情,然而阿婉却对他越来越不满,觉得他胆小,不敢去刺杀,于是每天都在辱骂阿轲,一不顺心还会动手,这些阿轲都忍了下来,可阿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报仇而去与魏国公子昌私通,这是阿轲万万无法忍受的,阿轲在撞破他们的奸情之后一气之下杀了公子昌,后来就被魏王抓了起来。”
韩熠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以庆次非的身手杀完人就走,魏王应该奈何不了他吧?”
高篱叹了口气说道:“可阿轲就算是燕川的对手也不是陈双聂的对手啊。”
韩熠皱眉:“等等,燕川也出手了?他……他怎么能这么做?”
燕川跟庆次非算得上是意气相投的朋友,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庆次非冲动,但这件事情给谁谁也忍不了啊。
换成韩熠的话,大概跟魏王死磕都要保住庆次非。
当然燕川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的状态,可能没有那个魄力,但他也可以选择旁观,哪怕是这样庆次非可能都会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