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以一种燎原之势涌上了头顶,理智渐渐被淹没,被揍成肿眼泡的眼睛只留下了一道窄窄的细缝,露出了十分之一的眼珠上布满了血丝,看着十分可怖。
杜若一个助力起跳,在空中来了一记连环回旋踢,重重的踹在了上官承的心脏。
上官承像是一个破败的风筝,轻飘飘的倒飞了出去,然后“啪叽”一声撞在了墙壁上,最后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
他脸部着地,摔出了一脸的血,趴在地上像个虫子似的蠕动了几下,却始终无法翻身。
“你真的是长生殿的殿主吗?”杜若看着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打败的青年,神情有些恍惚,她看了一下自己白嫩的手心,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修为这么弱,你是怎么坐稳殿主之位的?”
七星随便拎出一个都比他强,想起他们的心高气傲,在瞅瞅眼前这人的萎靡颓废,杜若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以德服人不可能,以杀止杀不成立,难不成是以色侍人?”
话一出口,她自己就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测,“可你长的........”
她“啧啧”了两声,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在场的两人都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白龙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末了还觉得不够,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他的五官其实还行,就是一身的气质太阴鸷,破坏了几分美感,将整个人的形象拉了下来。”
“我看不尽然。”杜若不同意他的说法,“论阴郁的气质,沈同可比他浓郁多了。”如果用大雨来形容沈同,那么上官承最多也就是毛毛细雨。
“但是人家看起来就有像是民国走出来的贵公子,疏离贵气,翩然淡漠,层次感一下子就上去了。”
杜若瞅了一眼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上官承,眼睛里的嫌弃都快溢了出来,“可是他就像是贵公子身旁的跟班,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所以这才是你一直带着面具的真实原因吧。”杜若走上前,踢了踢装死的上官承,以言语为刃,再次插刀,“因为无颜面对手下。”
上官承:“.........”
他闭着眼睛,不想搭理她,但是对方却一个劲的在他耳边刷存在感,“要是我面对一群容色出众的手下也会觉得自惭形秽。”
甜软的女声悠悠的说道,声音像是掺了蜜的棉花糖,明明很甜,但是落在上官承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刀刀命中心脏。
“还好我爸妈给我生了一副好样貌,不然.........”
上官承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嘴唇抖动,身子也不停的颤抖,心脏被插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又痛不欲生。
许是疼痛激起了他体内的力量,上官承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杜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视线内出现了一张阴沉无比的猪头,她后退了两步,躲到了白龙身后,探出的半张脸上露出了怕怕的表情。
“恼羞成怒,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即便躲到了后面,杜若仍旧不忘奚落对方。
“我说你都成了强弩之末就不要勉强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受伤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不如躺下来任由我们处置,这样你还能轻松些。”
杜若“叭叭叭”的说着,上官承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努力瞪大了眼睛,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杜若。
就在方才,他已经感受到了木儡的气息,他来了。
上官承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去看那张令他恨不得撕碎的脸,而是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了下来。
肩头垮散,像是卸下了浑身的戒备,真的听从了杜若的话准备等死。
杜若:“???”
她和白龙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流,“他想开了?”
白龙:“或许有诈。”
杜若:“可他都成这个样子了,法宝都被我们毁了,还有什么后招?”
白龙的视线在那堆破碎的镜片上一扫,知道那是因为他们连续破了两个幻境而导致溯世镜反噬,最后伤了契约它的主人也就是上官承。
说起来,要不是没有之前这一遭,上官承也不会这么容易打败。
杜若也看到了那堆碎片,不以为意。
溯世镜名头挺大,在修真界也是数得上的法宝,但是杜若却并不怎么感冒。
因为它的能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她看来,有些鸡肋。
也不知道上官承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这么一面辅助性的镜子当做本命法宝。
上官承虽然看似放弃了反抗,实际上精神力一直在暗中注意他们,见他们的视线扫过溯世镜的碎片,心脏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
那可是陪伴了他整个人生的溯世镜,就这么被他们毁了。
别看那只是一面没什么攻击力只能作为辅助平时只能当做做手机直播来打发时间的镜子,实际上那里面却有上官家历代传人的修炼心得和指引。
现在镜子碎了,那里面的一缕神识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上官承觉得心脏更疼了,不仅是心脏,他浑身都疼。
眼看着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官承重重的咬了嘴唇一口,同时指甲深深的掐在了手心,口腔里传来了铁锈味,他这才拉回了自己的神智,没让自己冲上去和对方同归于尽。
再等等。
他心里这么说道,木儡马上就到了。
等他到了,就是他们的死期。
想到这里,他窄成一道缝的眼睛里泻出一抹暗芒,冰冷又阴厉。
虽然那道暗芒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杜若和白龙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