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杜若身后的陈盼也看见了对方手里的鲜血,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她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急救电话。
“盼盼。”得到了杜若的灵力,麻花这会已经停止了咳嗽,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整个人靠在萧凤鸣的怀里,面色红润的道,“我该走了,你不用太难过。”
“能在临死前看见想看的人,知道想知道的消息,我此生无憾。”
她侧了侧头,对还在给她继续输入灵力的杜若道,“姑娘,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已经回天乏力命不宜久。你就不要再为我费心费力啦。”
见杜若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继续给自己输入灵力,麻花的气息凝实了两分,但是眼中的死气却越来越重,“凤鸣哥。”
这一次,她没有继续劝杜若,而是仰着头,看着那个记忆中的青年,笑着道,“我想下去找二蛋了。”
“已经让他等的够久了。”
说完,她感觉自己老树皮一般的脸上被几滴液体给烫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麻花神情一愣,继而露出了几分愧疚。
“对不起。”她握着对方的手,轻声道,“要留下你一个人了。”
“.........”萧凤鸣别过头,努力憋回眼角的泪意,声音沙哑,“丫头,是我对不起你。”
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你安心的去吧。”萧凤鸣红着眼睛,“我会好好的。”
顿了顿,他抬眸对着杜若道,“停下吧,让她走。”
杜若看了他一眼,从那双通红的眸子里看到了认真,在看看一脸安详平静的老人,默默的收回了手。
“可以一会再走的。”杜若低头看着老人回光返照的脸,“我给你做顿好吃的,你路上也有力气。”
“不啦。”麻花冲她露出一个和蔼又慈爱的笑容,“好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二奶奶!”
听到这临终的告别,陈盼再也忍不住的扑到她膝盖上,抱着她的腰,眼泪跟珠子似的不停的掉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出来的。”
“早知道,早知道.........”
剩下的话全都化作了哭音,她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不知所措,神情茫然又无助。
麻花像以前那样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温柔,“盼盼,二奶奶要谢谢你。回去后你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你的奶奶,她会明白的。”
陈家姐姐身上的秘密虽然不为人知,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这一次,她没有拦着自己出来,想必应该早有预料。
“而且我的身体本就到了极限,就算没有这一趟,也活不了几天。”麻花知道陈盼的心结在哪里,温声的宽解道,“你帮二奶奶了结了遗憾,放下了执念,你应该为我高兴不是。”
陈盼:“...........”
吸着鼻子,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她这副样子,显然已经被说动了。
“凤鸣哥。”劝服了陈盼后,麻花的脸色也跟着染上了灰白色,像是之前放话用尽了她的力气,连声音都变得虚弱,“帮我把扣子拿过来,我要带着它们一起走。”
萧凤鸣抬手将桌子上的风纪扣摄了过来,轻轻的放在麻花的手里,“见到二蛋的时候替我告诉他一声,老子也很想念他。”
“..........好。”
过了片刻后,萧凤鸣才听到一声低低的应答声。
下一秒,怀里人的呼吸就停了下来,一双握着扣子的手落在了空中,不停的甩荡。
“二奶奶!”
麻花感觉到怀里的躯体温度渐凉,哭的更大声了。
萧凤鸣喉结滚动两下,这一次,他没有哭,只是一双赤瞳鲜艳的宛若流动的血液,悲伤又妖异。
没关系,这是好事,他该高兴的。
萧凤鸣这么安慰自己,只是一颗心却空落落的像是无根的浮萍,冷的厉害,又虚的空旷。
然而这只是开始。
有了锦鲤的好运加持,在送走麻花没多久,狗子的儿子带着他白发苍苍的母亲也找了过来。
不过狗子的媳妇当时和萧凤鸣交集不多,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并不如麻花和他一样相熟。
所以萧凤鸣对并没有特意点明自己的身份,只说是自己的后人,然后将狗子的围巾和一枚子弹壳交给了母子俩,并请他们吃了一顿饭,这才送人回去。
陆陆续续的,还有几家人找了上来,萧凤鸣手里的遗物送出去的七七八八,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只剩下了两件。
“估计你们以后要和我作伴了。”
萧凤鸣摸着剩下的两件遗物,眼神伤感,神情落寞。
到了现在还没有动静,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
对方已经不再人世。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杜若这些日子接待了不少烈士的遗孀后人,心中触动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