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榆吃着吃着,嘴巴就不动了,待张惜花一看,竟然已经睡着,嘴没合上口里还有没来得及吞下去的奶汁呢,她轻笑一声,用干净软布帮他擦擦嘴,满心的柔情也不想放开他,只搂在怀抱里。
心里却很忐忑,大姐夫竟然真的没有上门,李家也没来人传什么消息。张惜花悄悄的观察一下大姑子的脸色,现在这个时机问,不知道合不合适?
又怕问后,没什么事儿显得自己多心,可家里一团和睦,大姑子对家中人十分好,自己坐月子期间各种照顾,若她真的受了委屈,却没个人嘘寒问暖,难免要寒了她的心。
略微犹豫,张惜花刚想张口询问,东哥却突然哭闹起来,瞪着小腿儿不肯睡觉,哭着道:“娘!我不要……不要……”
榆哥已经睡着,东哥还想吵醒他陪着玩,于是何元慧便搂了儿子,要哄着他一道睡觉,东哥却不依。
连续挣扎几下,东哥见娘不肯放他下地,抽抽嗒嗒的哭诉道:“我不要娘,我要爹爹,我要哥哥……我要回家找哥哥……”
何元慧感觉被扯了下心,有点钝痛感,耐着性子一个劲儿哄着东哥,最后还是张惜花一起想法子才将人哄住,褪下衣裳,与榆哥一道儿躺在床上沉睡。
见时机合适,张惜花轻声问道:“大姐,我就多事问一声,姐夫家是否有不顺心的事儿?若有你可得跟我们说,一个人憋在心中不好受。”
刚才东哥哭闹成那样,何元慧也没松口说回家,张惜花便知一定有了啥不痛快的事,莫不是那几位妯娌起幺蛾子?
何元慧头微动一下,却沉默不语。
张惜花叹一口气,道:“若是大姐不愿意说,便不说罢。我是个粗妇,不懂太多理,大姐有个甚的烦心事,只管与我说说,就当解闷儿。可要是有啥拿不定主意,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出来,爹娘、阿生与我许能有点主意的……”
何元慧还是沉默着,此时房间中光线暗,也不大瞧得清她脸色如何,但听着声音,像是憋着气呢。
张惜花赶紧道:“我问这些个,没别的意思,大姐别想多。坐月子艰难,多得大姐照顾,我是巴不得大姐一直在家中的陪伴呢。”
听到这儿,何元慧知道弟妹想多了,她用一种特别无所谓,特别淡然的语气道:“没别的事,如今你大姐夫有了新人,正蜜里调油呢,哪里会想起我这糟糠妻,我自觉离了家,也好给他们腾地儿。”
吓……张惜花手一抖,很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地地道道的农户,哪里有这些个事,嫁人娶妻便是一辈子的事,张惜花稳住心神,她以为只是妯娌间的龌龊而已,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大姐夫有了新人是怎么回事?
“呵呵……”何元慧自嘲一笑道:“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是吧?他那个人,以前见着我就像狗见到屎,死扒着不放,定要叼进嘴,如今换个对象,又有何出奇?”
尽管大姑子语言刻薄,张惜花依然从她语气里听出委屈之意,一想着男人心不在自家身上,那阵子张惜花有过很深的体会,因此能感同身受。
幸好……
幸好丈夫并没有对罗香琴情深意浓,这是她的幸,张惜花跟着心头发酸,既然何元慧已经开口,想想还是决定问个仔细,也许是大姑子想多了,或者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呢?
张惜花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心,柔声道:“大姐,那个人是谁?可恨我如今身子不便,不然定要打上门去。”
幸好弟妹没帮着丈夫说话,何元慧之所以不愿意说,是很肯定爹娘一定会帮着劝和,可她的委屈怎么办?何元慧想想都郁闷死,此时听到弟媳的话,噗嗤乐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打得过谁?也就打得过阿生罢,还得他让着你才是。”
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一时间张惜花顿觉情况乐观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o^)/~
还请亲们担待,蠢作者要一直忙到中秋后,所以每天的更新时间很飘忽,没法固定大概时间段。真是很不好意思哦o(n_n)o~~
☆、第62章
微风拂面,这块田已经弄完,何生抬头看一眼天色,见已经到正午时分,恰肚子也饿得咕咕的叫唤……他抹掉手里的泥土,在旁边水沟里捧起一把水洗脸,又洗干净脚后穿上草鞋就准备家去吃晌午饭。
他步子走得很急,片刻间已经蹿出老远,这样归心似箭的举动,除却肚皮饿的缘由,主要还是想早些家去瞧瞧媳妇和榆哥。若是晚了,榆哥该是又睡熟,何生想趁着儿子醒着,可以逗着他玩一会。
自从娶媳妇后,每日里外出时,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生出一种才出门就想早些做完活儿早些回家的心态。特别是知道家里始终有人等着,热茶热饭伺候着,温声细语的嘘寒问暖,何生心里便暖呼呼的。
经过一个山坡时,何生突然看见一片姹紫嫣红,惯常在山间走动的人家,这时节不用细看,便明白开得灿烂的是一片杜鹃花。
何生停下脚步,杜鹃花的灌木丛大多长在这片低矮山坡的向阳处,有粉红、大红和紫红三种颜色,各自争奇斗艳瞧着真是漂亮极了,何生不由想到因为媳妇还在坐月子,她久未出门,卧房里常关紧了门窗又不便于通风,不如采摘一些家去插在瓶中给媳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