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着脸,不恼不火的沉声道:“早些睡了。”
知他发现了自己在笑,张惜花就拿了两人新婚时用的鸳鸯枕头蒙住脑袋,听话的小声回道:“嗯,我睡了。”
丈夫的头发也快干燥了,这时候睡没大碍。
今天炭窖那儿是由何富在守着,明儿就得换上何生,每天轮一次,想到明晚上不在家里,何生又道:“你明早多做些饭食,我带着在山里过夜吃。”
“哎。”张惜花应道。
炭窖那儿的山,还是很安全的,张惜花也不担心,就是得弄些不容易腐坏的食物,粗面饼子或者玉米饼都可行,反正家里肉多不赶紧吃完就坏掉,那另外再熬些肉酱吧,搭配着吃一定很好。
张惜花不停的在想怎么喂饱丈夫的胃时,何生除了懊恼自己刚才那冲动的行为外,还在压抑身体的悸动。
成亲已经有这么些日子,两人之间那事算不得多,可每回何生都爽到了,真是让人食髓知味很快上瘾的事儿。
何生又呼出一口气,明明今天身体很疲惫,但怎么就是睡不着。他真的很纠结,因为才刚自己严肃的吩咐过媳妇赶紧睡觉,而她真的已经细细的发出浅眠声。
这个时候再把人摇醒办事似乎不太好?
何生思来想去下不了决定,最后移开身体离张惜花远远的,后来才慢慢入眠。
☆、第22章
五更天时,何生轻轻推了推身旁躺着的张惜花,她揉着眼睛,似乎没睡好一脸倦容转头去看他,何生此时已经在穿戴衣裳,见此,说道:“昨儿没睡够吗?那以后晚上不要等我自己早些去睡,我到家再叫门就是了。”
尽管还想躺一会,可是张惜花知道她得早早做了吃食让他带着进山,便针扎着爬起来,听了丈夫的话后,垂着头道:“嗯,我晓得了。”
夫妻俩一时无话,分头各自做自己的事,趁着饭熟的空挡,何生一刻也没停歇扛着锄头摸黑去了家里的玉米地上做活。
随后,何大栓也起床,随意擦了把脸就担着木桶往水田去。虽然女人家干不了多少重活,不过这些日子张惜花与何元元时常也会去田里帮忙拔下害草之类的,能减轻一点男人们的负担就尽量减轻。
天蒙蒙亮时,婆婆与小姑纷纷起床,这个点张惜花把所有事情都弄完了。给丈夫准备的是一小罐肉酱,十个玉米饼,另外在灶灰里埋了几个红薯,用火钳扒拉出来一看,一部分表皮烤得焦脆,捏了一下软绵绵的熟透,她就拿了放在一旁待凉。
何生很会赶点,几乎是张惜花做完饭没多久,他就到家来。确切的说不是他恰巧赶上点,而是两人相处有段时间,何生已经能估摸出媳妇行事的时间规律,猜测到她该是做完了,才收工回家的。
李秀娘来敲门时,何生正提脚要出门,被她拦住了,李秀娘笑着道:“何生哥,赶早不如赶得巧,幸好你没走远呢,我给芸娘他爹带了今天的口粮。”
说着李秀娘就把用布包着一团的东西塞在何生的箩筐里面,何生低头一撇,见是几个粗面饼,李氏手中并无其他啥的,便道:“赶着出门,我先走了。”
何生讲完,抬脚就大跨步往外面赶,趁着太阳没有冒头气温不高时进到林子里,之后树影重重也不会那么热。
直到何生离得老远后,李秀娘回转头看着张惜花,笑着道:“何生哥这么个闷性子,亏有嫂子受得了呢。”
李秀娘觉得虽然何生皮相不错,但自己汉子也长得好啊,何富长着一副方脸厚唇浓眉毛,且四肢健壮,一把子力气,相比于何生那种偏秀气的长相,何富更加符合时下的审美。况且何生又是那么个沉默寡言样儿,在李秀娘看来,何生除了家境殷实些,真是没一点比得上自家男人。
婚姻生活,冷暖自知,这是无法外道的,张惜花只能腼腆的笑了笑。
李秀娘凑近了,悄声问道:“嫂子,你跟何生哥至今有说过十句话吗?”她着实好奇呢,想她嫁给何富两年多,与何生家比邻而居,说来也没跟他讲过几句话,很多时候还是必要讲两句时,何生才会应一声。
这个问题着实令张惜花窘迫,她丈夫哪里就有那么闷?嫁给他后,她觉得夫妻俩沟通很顺畅啊,并无啥不妥。
瞅了脸蛋泛红的张惜花,李秀娘没等到回答,就露出个了解的眼神,低声道:“哎,是我想左了,到底是自己的媳妇儿,哪能跟别的妇人比。”毕竟日日一个被窝睡着呢,耳鬓厮磨个几回感情就出来了。
见她话语里像是在控诉何生区别对待,张惜花嗔道:“大清早的,秀娘你今儿不用做活了?”
“哎!差点忘记时辰。”李秀娘拍了头,婆婆接了一单缝制衣裳的活,她还得家去帮忙,要是晚了又要被埋怨偷奸耍滑,便掐着腰道:“我走了,回头再来串门。”
张惜花笑眯眯的看着李秀娘出门,自己昨天就知道何二婶在赶制衣裳,秀娘肯定不能在这里耗着,果然提了话头,她就老老实实回去。
总算不用直面别人带着窥私欲的问话。张惜花觉得何生很好,话虽不多,但每次都是在点子上,且他对家人很是关心的。像今天起床时告诉她不用等门,其实就是想让她睡多一些而已。关键是看自己要如何去想,凡事想开些,往好了去想,才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她嫁给了何生,这辈子都是何生的妻子,拿心去换心,她要对他好,相信他也能感受到,不求同样的好来回报,张惜花只要有这种琐碎中透着小温馨就行。
嫁人后的每一天很平淡却充实,张惜花把家里喂养的两只白猪的食物倒了一桶进猪槽时,何元元跑过来道:“嫂子,铁山哥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