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片挂在他肩头, 抱着个奶嘴棒棒糖小口小口嘬着,看着关卿慢条斯理地先给两株老树松了土, 埋了肥;又提了根铁棍在墙角画出块一亩三分地,它奶声奶气地问:“粑粑, 你在这干什么呀?”
“种花。”关卿言简意赅地回答, 同时思考要不要再把未来的花圃扩张一些, 毕竟院子大,种少了零零碎碎不大好看。
种花这种事小纸片还是知道的, 他认真地嘬了一口奶嘴,又说:“粑粑, 你昨晚叫得好大声哦, 是不是被欺负了呀?”
关卿咔嚓拧断了铁棍。
小纸片慢慢地缩起脑袋, 不敢说话了。
关卿规划好了花圃的位置, 剩下的便交给舒明去办了。舒明乍然听到他交代下来的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问了两遍才确定他们耐心极差的观主真得打算侍花弄草。
“那观主打算种些什么花, 我好买花籽。”
他这一问倒是把关卿问住了,种花嘛只是他今天早上起床时的临时起意, 和萧七在一起后他似乎变得格外冲动, 新想法也总是不受控制地一个个往外冒。但是这种感觉还不算坏,关卿并不打算遏制, 他用绸帕仔细地擦了擦手指,漫不经心地说:“种些好养活的吧。”
新手上路, 他不打算挑战太高的难度。
舒明一寻思,了然道:“行嘞,我知道了!这节气我看栽点菊花好了,风雅又素淡,又容易成活。”
关卿起初没在意,后来菊花两个字钻进耳朵里,他敏感的神经被重重挑动了一下,俊美如画的面容刷地拉成三尺长,丢下锄头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正自言自语琢磨去哪买上好花籽的舒明一抬头,只看见自家观主一个气哼哼的背影,顿时摸不着头脑,喃喃道:“观主这是咋了,又生气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关卿按照从前的习惯,去了他的专人工房。
小纸片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关卿刚点上灯,它就吧唧从他肩头跳了下来,迈开两条小短腿欢腾地奔跑在各式各样的零件里。
关卿瞥了他一眼,将它从边缘锋利的齿轮间揪了出来,丢到一旁黑喵平时打盹的软窝里,厉声呵斥道:“别添乱。”
小纸片被他吼得耸眉搭眼,揪着猫窝里的毛毛小声道:“粑粑,我想玩~”
关卿揉揉眉头,从一堆杂物里翻捡了一番,找出几根银色签条,又捡了两个螺丝,随意镶嵌了几下便丢给了小纸片。
小纸片睁大眼睛,哇的一声抱住小风车,鼓起腮使劲“呼呼”直吹:“小轰车,小轰车,转转!”
关卿实在看这傻儿子看不下去了,冷着脸道:“不用吹,它也会转。”
小纸片:“……”
暂时打发了自己的傻儿子,关卿在手工台边坐下,从前他在这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丝毫不觉得枯燥,现在坐在这里关卿竟然有种茫然的烦闷。他看小纸片爱不释手地抱着他的小风车捣鼓,于是百无聊赖地又捡了几根金丝银片,给它做了个指头大小的小兔子。
小纸片又是一声惊呼:“哇!小兔几!小兔几!”它拖着小风车小跑过去,推了推小兔子,“小兔几动一动!咦?”它歪着头看关卿,“粑粑,小兔几不动……”
关卿望着栩栩如生的金属兔,托腮懒洋洋道:“不动就不动吧。”
小纸片立即发出声似真还假的呜咽:“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