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5(2 / 2)

听了对方这欲言又止的话,顾贞观倒好奇起来,“你说话莫要吞吞吐吐,若毁我姑娘,这亲事我还要斟酌斟酌。”

“你想到哪儿去了?”张英叹气,“我其余几个儿子文才韬略表现在外,偏这次子藏秀于胸,性子又与我太相似,机心似乎重了一些。”

这不过是张英身为一个父亲的担心,顾贞观想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只劝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瞎操个什么心,我看他是个好的,下棋下棋——”

顾贞观看那张廷玉是哪儿都好,顾怀袖这边却是可怜他得很。

摊上顾瑶芳这么个未来媳妇儿,那张二公子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她由张家的下人领着在园中逛,累了便坐在一边,那张家的丫鬟自动走远,不妨碍这边顾怀袖主仆二人说话。

“这下可惨了,小姐您说您平白多了个先生,到底老爷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啊?”

顾怀袖轻轻用指甲刮着着自己袖口上的银线刺绣,慢吞吞又漫不经心一般道:“总归不可能把我嫁给那张廷瓒,不担心。我只担心……”

只担心这件事本身。

顾贞观对自己读书写字这件事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家里管教不了,尤其是她母亲去后,就更无法无天,索性叫个外人来,兴许还能好一些。

毕竟顾怀袖年纪也不小了,而今顾瑶芳都要出阁,若顾怀袖在外还是那名声,怕是愁嫁。

这年头,长得好不顶用,好人家娶亲都要看德行。顾怀袖显然没有。

而这一张脸,也只能惹自家那大姐厌恶。

现在顾贞观叫人教她,不过是想她收心,说出去也能说顾家三姑娘又学好了,不至于日后嫁不出去。

他的苦心,顾怀袖也能知悉一二。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听不听,能不能跟着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昨日顾贞观与张英随口谈了子女亲事,便已经着人传讯回无锡,来回也就三五日。

顾怀袖一想到顾瑶芳听见这事时候的反应,便有些想发笑。

“要奴婢看,张二公子真是个东床快婿之选。配给大小姐,真是白瞎了。”青黛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见不得仇人好。

这话青黛车轱辘一样说了不知多少次,顾怀袖耳朵都要听出茧来,只无奈道:“我点了你多少次,这事儿别拿出去胡说八道。”

青黛辩解:“小姐您说的是不准说你跟这张家的事儿,我说的是大小姐跟张家的事儿啊。”

顾怀袖几乎为之绝倒:“榆木脑袋!”

青黛撇嘴,皱着眉,忽然嘀咕了一句:“都说大小姐德行文才好,您名声不好,我倒没觉得,还不都是大小姐——”

“住嘴。”顾怀袖眸光终于一冷,看着青黛。

青黛是真委屈,她只隐约知道那事情始末,却不知小姐怎么一直遮掩着不说,还忍气吞声任由大小姐踩到脸上来。可小姐这般做,定然有忌惮,青黛再不平,也只能忍了:“青黛知错。”

“好了,是我口气重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顾怀袖起身,只望着那铺展在湖水之中的一道残阳,“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且看着吧。”

待两家亲事传回无锡,顾怀袖就能看好戏了。

依着顾瑶芳的脾气,不气得七窍生烟、旧病复发才怪。

她朝着回廊走,那张家丫鬟还在不远处等着,顾怀袖想到自己见过的那张廷玉,她轻声道:“我很心疼大姐呢。”

末了,她又莫名呢喃了一句:“不过,我更心疼张二公子才是……”

青黛听了,想着顾怀袖新认张家大公子为先生,还要学读书写字,于是板着一张脸补刀。

“奴婢也很心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