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舟不敢多想。关于魔道的凶残，他也略微听过一些，再天真的孩子，入了魔道，也很难保持本心。叶禾微无依无靠，在哪里遭遇了什么，他稍稍一想就觉得恐惧。

再看相片里的小孩，沈寒舟的眼中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疼。

他接过福伯手中的相册，自己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最近的一张照片里，小孩的身量拔高，已经长成了现在的样子，却眼中的天真却并没有减少，阳光开朗，看上去十分幸福的模样。

“这是？”

福伯凑过来看了一眼，一脸怀念道：“这张照片拍的时候，老爷夫人都还在世呢。”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了。沈寒舟心想：如果不遭遇那些事情，叶禾微应该是这样子的。

神奇的，明明平时见到的都已经是他冰冷无情的样子，也已经习惯了这幅模样，可骤然见到少年还天真时，他的心中竟生不出一点违和感。仿佛少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沈寒舟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提前一些，如果他遇到的是之前的叶禾微，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保护他不会受到伤害了？没有亲人的背叛，被家里所有人宠着，仍然保持本心，还可以和他一起修炼长仙诀。

想到叶禾微如今修炼的魔功，沈寒舟便感觉头又大了几分。

对于他的忧虑，福伯一点也没懂，美滋滋地给他炫耀完了相册，得到了好大满足，连看沈寒舟都顺眼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怀表，已经到了少爷的下午茶时间，便欣然站了起来。

沈寒舟想了想，也跟了过去，和他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开始给小少爷做香甜的曲奇饼干了，沈寒舟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厨师把大量的白砂糖往都碗里倒。

“少爷最好甜食，因此他的食物里，糖一定要多加一些。”福伯道：“越甜，少爷就越喜欢，这个习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沈寒舟看着牙疼。他的口味一向清淡，辟谷之后，更是有无数年没有了进食需求，只有偶尔同门师弟师妹的邀请，才会尝点点心。可那些师弟师妹们也了解他的口味，从来都不会邀请他尝口味过重的食物。

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魔尊叶微还喜欢吃甜食？

沈寒舟站在一旁，看着厨师动作飞快地将材料挤成了好看的形状，然后放入烤箱，很快就有香甜的味道传了出来。等饼干出锅时，他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尝了一口。

甜到发腻。沈寒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福伯将大盘子往他的手里一塞，道：“去给少爷送过去。”

沈寒舟：“什么……？”

“我还要给少爷泡茶，今天的下午茶时间拖迟了一会儿，少爷怕是等急了。”福伯反应过来，顿时瞪道：“难道你不想去？！”

沈寒舟：“……”

沈寒舟只好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