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一刻不停的飞,若是稍有迟滞,便会被后方那尊恐怖存在镇杀。
“贱婢,想要在老祖我的手中讨得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若叫你逃走,老祖我金仙道行白修了!”那老祖在背后瞧着急速遁飞的道缘,竟然追赶不上,顿时气急,猛然一掌伸出,不顾惹出动静,刹那间虚空法则变换,形成了一只巨手,遮天蔽日般向道缘拍落。
“砰~”
江山倾覆,道缘千钧一发之际,遁出了那巨手的笼罩范围,然后继续向远方疾驰而去。
“这小鸟,有些门道,寄托法相的宝物不错!”一击竟然失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注视的目光,老者也不管其他,继续出手调动法则,化作了一张大手,向场中拍了下去。
那老祖不知道自己拍了几次,道缘朦胧中也不知自己几次死里逃生,每一次即将死亡之时,皆是差之毫厘的打破了那老祖的封锁,有惊无险的逃了出去。
杨三阳面色阴沉的站在北海道场的一座山丘上,扫视着远方浩瀚无际的北冥,眼睛里露出一抹波动:“这里就是北冥吗?道缘为何往这个方向逃?”
杨三阳摊开手中先天八卦,禁法之力不断流转,一次次拨动命运之力,纵使以他的修为,此时也亦不由得冷汗打湿了衣衫。
“这里是鲲鹏的道场,鲲鹏正在坐死关突破大罗果位,倒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杨三阳手中持着太极图,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
自从三祖与魔祖闹掰,鲲鹏占据北海,太古十凶隐居于西昆仑,这两处便是三族的禁地。只要三祖一日没有突破大罗第二步,便绝不敢跨入其中。
道缘区区渡三灾的修为,能够一次次躲过金仙镇杀,绝不单单是运气!更是杨三阳在调动命运之力,使得道缘死里逃生。
他心中此时充满了火气,暗自责怪道缘不知轻重,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到处乱跑。
杨三阳背负双手站在那里,手中太极图卷起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摆动,敲打着后背。
“亏得我已经证就圣道,否则还真无法自浑浊的命运长河中窥视到你的踪迹!”杨三阳心中暗骂了一句,他已经打定主意,待将道缘救下之后,定要好生训斥她一番。
天边,两道流光一前一后,不断在急速奔驰。
“蝼蚁,老祖我追了你三十年,看你这回往哪里逃!”金仙老祖此时在后方破口大骂,追一只蝼蚁,追了三十年,你叫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不要面子吗?
不过,前面那蝼蚁倒是邪性的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总能不可思议的逃出去,叫其看的直跳脚,暗中惊呼不可思议。
逃!
拼了命的逃!
飞了多久?
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飞了很久、很久!
久远到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她只是一个尚未证就天仙的小人物,没有无穷无尽的法力,能飞这么久,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是不可思议!
每当她体内法力即将告竭之时,不知自何处悄然涌现出一股法力灌入她的体内,然后就这般坚持了下来。
可是,现在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眼中泪如雨下,死死的抓着一颗火红色宝珠,伴随体内最后一点法力告罄,整个人直接化作自由落体运动的物体,向着下方群山中坠落而下。
杨三阳双目内露出一抹神光,双手缓缓伸出,将那娇柔的犹若是暴雨中饱经蹂躏的花朵接住,抱在了怀中。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狼狈!从未有过!
骨瘦如柴?
整个人真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以及那淡淡的一层皮囊,仿佛是一个稍微触碰就会散架的骷髅。
这一路飞驰,她已经点燃了自己的先天血脉、点燃了自己的精气神,没有直接魂飞魄散,已经是杨三阳强行逆改命数,定下来她的一点精魄。
身上衣衫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浆、血渍。辔头散发,一张面孔完全看不出丝毫当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大号的骨头架子。
“对不起!”道缘手掌死死的攥着辟火珠,双眸内一点泪光滑落。
泪已经干涸!那一点泪光,流淌不下来。
“油尽灯枯了!”杨三阳面色阴沉,抱着轻若无物的道缘,再看看那火红色珠子,不由得苦笑:“区区辟火珠罢了,哪里及得上你万一。”
“哟呵,居然有人接应了,怎么不跑了?”那金仙老祖脚踏虚空,居高临下的走来,面色傲然的看着场中那道人影。
“那一族的?”杨三阳目光自道缘身上挪开,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的那道人影。
“老祖麒麟族的,你们这些蝼蚁……真是不知死活!劳烦老祖我追杀尔等几十年,简直是丢尽了老祖我的颜面,还不速速受死?”金仙老祖眼睛里满是不耐,一掌伸出,法则之手遮蔽寰宇,向着杨三阳拿来,欲要将其二人拍死。
杨三阳大袖一挥,将道缘塞入袖子里,然后手掌一抖,太极图化作阴阳鱼飞出。
“这阴阳鱼看着有些熟悉……”那金仙老祖瞧着绞杀而来的太极图,露出诧异之色:“不管尔等有何手段,不成真神的蝼蚁,俱都是……”
话说到一半,那老祖似乎想起什么,话语忽然顿住,瞳孔急剧收缩,双目内流露出一抹骇然之色:“是你!”
他想起来了!
真的想起来了!
神魔大劫那一役,这张图卷卷死了一位大罗真神,卷死了魔祖亿万大军。
逃!没命的逃!
甚至于不惜点燃法则本源!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