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
旧金山最近的天气十分宜人。
推开半掩的浅木色栅栏门,绕过白石围砌的水池,台阶之后通向前廊。
整个早上,江鸾把宅子里逛了一遍,并且越逛越兴奋。因为隔厅柜子里的唱片和cd、露台桌子上的茶具里,那个旧时代狩猎时拉弓用的扳指——处处显示出,他时常住在这里。
江鸾在来之前还另外买好了去波士顿的机票,盘算过一整套跑去找他的路径。毕竟林一鸣这次不跟在她身边了。又有点犹豫纠结,她和江猷沉的关系有这么好?
第四天,王沛瑛给她找来绘画老师就来授课。暑假的老师只训练她的色感和技巧,顺便帮助她从画水彩过渡到油画。当天授课就发现了,她比同龄人的天赋高,花的时间也足够多。
面对老师的表扬,江鸾露出一种带着礼貌和应酬意味的微笑,有些侵略性。完全没有了在公馆被教导出的样子。
抑郁情绪忽然自己走了一样,这往往是她脑子能转动,琢磨着画画的时候。
最后,一副蓝绿的苇草,沿着的河畔轻轻摇摆的水彩画,让人挂在了门廊处。她更开心了,内心潜藏着一种在自我认知过的得意。
她并不知道这种内敛底下的自信,以不同形式在家族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体现。没人告诉她已经是种慈悲,她知道了只会痛苦。
因为江家迁到北京的叁代都在致力于搞实权,自心底十分尊敬纯粹的知识分子。
于是从长孙江猷沉开始,老爷子十分鼓励他们多试试几个兴趣班,争取早点栽培出个几个画家,人民作家,或者学术型教授。
这些兴趣课程到了12、3岁,能大概看出谁真的喜欢。在画画这块,也有不少人学过,但只有江煜和江鸾表现得最出彩。
那个天性又自负的人,开心得可想而知。
直到当晚她像鸟一样跳着走,路过二楼走廊的某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