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媳妇走南闯北的，自然是见到各种各样人的。面前的人虽然穿着小厮，周身却有一种狠劲儿，显然是见过血的。加上对方又是满脸的凶神恶煞，下意识地，她不想得罪这样的人。

“这位小哥太夸张了，夏夏是我的孩子，我教育她，是为了她好，你硬要报官的话，有点多管闲事吧？”

莫乙狐疑地视线转过里间的屋子，里面的大炕上都是孩子，“你自己能生这么多？”

被人当猪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李员外就在外面等着，人贩子媳妇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赶快将这程咬金撵走，便换了一个凶狠的面目，“老娘生多少孩子，那是老娘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看你穿着小厮衣服，想必是谁家服侍的，这里没你的事，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老娘教育孩子！”

莫乙并没有被她的虚张声势吓到，反而问着云染卿：“这是你娘？”

云染卿抿着唇角，还没回答，人贩子媳妇却已经抢先开口：“夏夏，快到娘这里来。娘刚刚和你说什么来着？你可别忘了！”

云染卿嗤了一声，眼睛里划过厌恶，不过卖身契在人贩子媳妇手里，多少还是有点麻烦的，也觉得莫乙咋咋呼呼的碍事，她便打算自己解决，当即从莫乙的身后走出来，向人贩子媳妇走去。

她垂着头，只露出松垮垮盘着发髻的乌黑发顶，随着走动，能偶尔看到一截白皙的皮肤。

莫乙突然就想起，少女在厨房时，手脚麻利做面条的场景。

当时他问她要吃的，她连犹豫都没有，误会她是厨房里的帮佣，她也没否认，现在突然蹦出一个凶婆娘说是她的娘，难道……就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