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七哥眼睛一亮:“这就是顾大师之孙么?果然一表人才。”
容惜道:“这几年内他倒是风头颇健,得了个江南第一才子之名,也不知……”
话音未落,就听见大厅某角落里有人大声说道:“琉璃姑娘唱得好,琴也弹得还可以,可要说绝配么……这可就有点牵强了。”
容惜一愣,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徐子桢从角落那桌边站起身来,不禁意外道:“咦?他也来了?”
七哥奇道:“怎么,你认识此人?”
容惜抿嘴一笑:“算是吧,此人既在,那今日怕是有意思了。”
七哥愈发感到好奇,也微微坐直身子往下看去。
徐子桢这一声清楚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中,顾仲尘神色微动,却没多少变化,显然涵养功夫极好,只是在场有不少是顾仲尘的拥趸,哪容得这个穿着一身地摊货的年轻人妄自指摘他们的偶像?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顾公子和琉璃姑娘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何方狂徒?居然对顾公子高见有异议?”
“小子,你……”
徐子桢眉头一挑,抄起桌上的酒壶猛地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脆响,酒壶被摔得四分五裂,那些人猝不及防下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闭上了嘴。
“嗯,清静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就唧唧歪歪的。”徐子桢懒洋洋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地道,“顾公子说什么是他的事,难道我就不能有我的看法?就连顾大师他老人家都不会不让人说自己的意见吧?”
他把顾易搬了出来,倒是没人敢再反驳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依然很不善。
琉璃不愧为镇馆花魁,连气度也非一般,对徐子桢的话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亭亭袅袅地走过来,对他福了一礼,微微一笑,娇声道:“这位公子请了,不知公子所言之牵强在何处?愿闻高见。”
顾仲尘也朝着他拱手一揖,微笑道:“仲尘才疏学浅,还望兄台赐教。”
徐子桢看得很清楚,琉璃的眼中有些好奇,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自己穿得太寒酸了些,只是那顾仲尘却不同,嘴里说着赐教,眼神里却隐隐有着一丝高傲与不屑。
嗯,这小子不服气。
徐子桢也不理他,跑去隔壁桌上拿了人家的酒壶过来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一杯,一饮而尽,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琉璃姑娘,苏大学士写这首蝶恋花的时候已经是白发老头了,而且这词看着优美,实则却包含着苏老头满肚子的牢骚,你一个姑娘家……呃,还这么漂亮,但只能唱得出这词的美而唱不出他的味,你说牵强不牵强?”
琉璃还没说话,顾仲尘却点了点头抢先说道:“兄台所言果然有理,小生佩服。”
咦?这小子捧我的场?吃错药了吧?
不过顾仲尘话头一转,接着又说道:“既然兄台如此说,想必腹中定有佳作以献琉璃姑娘吧?”
徐子桢一乐,就算顾仲尘不说,他也已经作好准备了,不就特么一首词么,不就特么蝶恋花么?
他故意干笑一声道:“这个……顾兄这么说就有点不厚道了,我又不是读书人,随便说点自己的意见已经算不错了,还要我给琉璃姑娘作首词,这不是难为人么?”
顾仲尘哪肯就这么放过他,笑眯眯地道:“兄台怕是过谦了。”
“那好吧,我就献丑了。”徐子桢清了清嗓子,沉吟片刻,眼光忽然变得深邃悠远,开口吟道:
“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