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在洲看上去很想打人。

黎情笑了笑,拍了拍贺在洲的肩膀,安慰他,“好了,喜欢我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我不至于和兄弟抢女人,看开点,就是逢场作戏。”

贺在洲还要嘴硬,“谁说我……”

黎情微微笑着打断他,“其实仔细一想,林女士虽然没有什么女性魅力,但天赋好,能力强,家世清白,很适合结婚。”

贺在洲的眼睛一下子瞪红了。

黎情又笑了。

贺在洲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被诈出去了,拍开黎情的手。

不过气归气,他也知道黎情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折返。

调戏了一下发小,黎情的心情比先前好了一点,他躺进仓内,闭上双眼的同时也将自己代入了角色里。

安格斯这个人,和他确实有些相似,但他早已过了本色出演的境界,就算是再难演的角色,对他来说都如信手拈花。

演戏,最简单是感情,最难是人生,这也是黎情轻轻松松答应下贺在洲的原因,因为感情戏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和江景的虚情假意不同,黎情每演一场感情戏,就如经历一场精神上的爱恋,戏里他可以把全部的爱倾注给一个人,出了戏,却能够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这大概也是精神病症的一种,但黎情觉得自己萌萌哒,不需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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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帅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仔细一想,倒也没什么记忆上的空白。

花费不多不少二十分钟,她穿上女仆装出门,迎面撞上尖酸刻薄的女仆长,这一次既不是按照原本剧情去厨房帮工,也不是莫名其妙去七楼打扫,而是被分配到了花园,跟着一个园丁婆婆伺候花木。

午后的西山别墅,阳光灿烂却温柔,照着大片大片的花田,让人不知不觉心情就好上许多。

林元帅的活计有些繁琐,但不算劳累,园丁婆婆眼花耳背,除了交代如何伺候各个品种的花,日常就是十几句词条来回换。

这是一个智能npc。

林元帅倒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上了年纪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她不大习惯和那些闹哄哄的女仆们相处,这样的工作环境对她来说正好。

游戏进度五天之后,黎情才找了工匠在花园里盖起了一座琉璃琴房,把五楼那架古董钢琴搬了进去。

现实里,黎情也有着像这样一架价值不菲的古董钢琴,拍卖价值三十五颗a级能源星,保养极佳,碰都舍不得给人碰,不消说,这游戏原封不动借鉴了回去。

黎情倒不在意这个,他放在台面上的东西就是给人看的。

林元帅起初有些好奇,但看了几天也就习惯了,琴房落成之后,黎情也没有立刻露面,而是耐心地又等待了两天,才在一个香风阵阵的清晨坐在了钢琴前。

弹的是他所有的自创曲目里,最出名的那首《晨曦》。

林元帅正提着锄头准备去人工锄草,听见乐声,不由自主地站着听了一会儿。

她对曲子里蕴藏的感情没什么研究,就是觉得怪好听的。

《晨曦》弹完,晨曦恰好过去,阳光遍撒花田,黎情抬了一下眼眸,也不知是如何做的,刚刚好对上了林元帅的视线。

他那双倒映着繁花的眸子里也清楚地映照出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黎情放任自己沉浸进了戏里,就像是任何一个童话故事的开头,俊美的主人对花园里的小女仆一见钟情了。

感情戏,最重要的是真。

但凡林元帅有一分优点,就要用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把它变成十分,然后真真切切地爱上这些优点。

他定定地看了林元帅一会儿,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穿成这样差点没认出来,身体好点了吗?这几天在这里还习惯吗?”

黎情说的是这个游戏一开始玩家被撞伤的剧情。

林元帅想了想,说道:“我已经好全了,谢谢安格斯先生给我提供这份工作,我会努力的。”

黎情温和地说道:“伤人的是我,不用和我客气,我记得你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学了,学费我已经替你交了,就当是赔偿,你努力工作我不反对,但开学之前还是要花时间好好复习。”

他的语气很符合情境,带着些长辈式的关心,并不让人感到突兀,毕竟安格斯的年纪是比玩家要大上三十多岁左右的。

林元帅于是也就点了点头。

黎情抬手按琴键,发出几声清越的琴响,忽然话风一转,问林元帅,“你喜欢音乐吗?”

林元帅愣了一下,眉头微微拧起,诚实地说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弹得好听。”

黎情神情温柔,看着她又笑了,他实在是个很喜欢笑的人,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加光彩动人,只是也平白多了几分距离感,宛如天上明月,不可捉摸。

林元帅一点都不自卑,她看着黎情的笑颜,忽然有些惊艳。

虽然记忆被屏蔽,但感觉是似曾相识的,像是当年见到维卡斯意气风发指挥星舰时的那种感觉。

高岭之花,常人不敢亵渎,乃至多看一眼都觉得自惭形秽,而越是强者,就越是敢于迎难而上,攀折名花。

一阵风吹拂过花田,也拂过林元帅心上的花朵。

黎情又说了什么,林元帅没听清,她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的,心也蹦跳得厉害,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林元帅惊觉自己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