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关了车门,从另一侧绕上。当他还没有坐上来时,乔桑榆的脑中突然闪过刚刚那两排下属站得整齐的模样,再联想到祁漠的话,她突然就脊背发僵——他提醒过她,他有黑暗的一面,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确如此……
他到底有多黑暗?
她不知道。
反正她仅知的那些,已经足以冲击到她的世界观。她一直未曾细想那些,更不愿深究,因为不管如何,她都没办法停止喜欢他。
可是现在,他的“实力”,还是让她看到了一点……
乔桑榆的双拳紧握,直到他坐上了车,大掌包裹住她的,她才神色一松,整个人蓦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回酒店吧。”他笑笑,温和的
语气,说出对她的承诺,“我们多留一个星期,我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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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的空间很大,下属开车很稳当,一路平缓均匀,如同平地。
乔桑榆靠着椅背,脑中闪过很多事情,情绪复杂,不想说话;祁漠蹙着眉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他的心中闪过多重可能性,也想好了每种可能的应对方式……直到从车窗的反光中,看到她的倒影,他的目光才不由一停。
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纱布——
薄薄小小的一块,上面还横向贴着两根胶带。那里应该就是她之前被玻璃渣扎到的地方,医院已经给她包扎处理过了,但是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纱布上又渗出浅浅的血迹……
祁漠这才反应过来,他强扯着她从医院走出去,将她扯上阁楼……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忘了她手臂上有伤。
“带医药箱了吗?”他移开视线,径直问正在开车的下属。
“有。”下属回答得很快,“还是放在坐垫下面,需要去医院吗?”因为祁少需要接的时候,总会发生点大事,或多或少也会受点伤,所以他们每次都会准备一个医药箱,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说话的同时,他已将那个医药箱从坐垫下抽了出来。
浅蓝色的一个小塑料箱,打开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剪刀、止血纱布、绷带、消毒工具、应急药品……祁漠挑了需要用的放在上面,然后朝乔桑榆伸手:“伤口给我看看。”
“啊?”
她正看得聚精会神,听到祁漠这么说,才反射性地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胳膊上的纱布已渗了血。
“……哦。”她乖乖把手送了过去,只是不免好奇,“你的车上为什么会有医药箱?”
下属很想插嘴解释,却被祁漠抢了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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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处理伤口的手法迅速又专业。
那层带血的纱布被他揭开,露出刚刚崩开的割伤伤口,细细浅浅的一道。他快速地擦干净余血,然后消毒、再贴上一块新纱布……他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手则是单手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谢谢。”他的动作,熟练得让她心里发慎。
他的包扎给人一种……包着包着,就包习惯的感觉!
他是受过很多次伤?
还是身边的人受过很多次伤?
“是我抓裂的。”他平静地回复,已把剩余的用品一并塞回了医药箱,放在了旁边的地面,“应该我说抱歉。”
“不过是一个小口子……”乔桑榆无所谓地摇摇头,眼角的余光却正好瞥见他微微泛红的手背。他刚刚在阁楼里和那些人动过手,赤手空拳,他手背骨节的地方有明显碰撞过的痕迹,泛着淡淡的紫红。
她莫名地想要碰过去,问他疼不疼?
可是还没来得及抬手,他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同时长臂一捞,将她带了过去:“坐过来一点。”
“好。”她应声的同时,脑袋已被祁漠按在了怀里。
所以现在的姿势,就变成了她彻底倚在祁漠的身上……
“祁漠?”前面还有下属在开车,这样的亲昵的确有些不合适,乔桑榆推搡着他的胸膛试图挣扎离开。可才刚退开十厘米,他的大掌又压过来,将她结结实实地又按了回去……这回,力道带着几分
蛮横。
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平缓又直接:“让我抱抱。”
他们面前有狂风暴雨,好在他们之间已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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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后视镜,后座的情景,下属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讶然,但更多的是欣喜。
然后,他偏转了后视镜的方向,又默默地把视线专注回了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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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没有任何进展的消息。祁漠白天都会出去,晚上回来得很晚,她几乎都已睡着,很少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她知道祁漠在奔波。
他说的一周,就绝对会在一周内把事情都解决。
他的承诺,让人在担心之余,又觉得那是甜蜜的等待。她一心等着祁漠,直到这天午后,接到来自乔天擎的电话——
屏幕上闪烁出“大灰狼”三个字时,乔桑榆的脑子有些懵,在停顿了数秒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接起电话,声音中除了仓惶,尽是心虚:“哥?你怎么……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这个疏离的问题,让对面的乔天擎也愣了一下。
“演习结束了。”但是他没有细想,手里继续把玩着某个战利品打火机,很是得意,“我方大获全胜,爸爸很高兴,还准备开什么庆功宴。我在想要不要翘了庆功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活得很糟糕?”
“糟糕?”乔桑榆茫然,“为什么?”
“我翻了一下你们娱乐圈的新闻……”乔天擎“啧啧啧”的夸张感叹,“怎么这回又传出买凶杀人,或者逼人自杀了?你惹出来的祸,可一次比一次大。不过失踪的那个是coco,这个人我认识……我倒是能帮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