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彻夜混沌浅眠,孕期的不适加上精神上的刺激,慕遥整夜都没有休息好。早上的闹钟响起时,她怏怏地不想起床,但是现在不行——她得起床吃东西。
为了这个孩子,她得吃东西澉。
只是,才刚来得及坐起身,她便听到楼下传来“碰”地一声巨响,像是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接着楼梯上便传来紊乱且杂乱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玛…
房门被踹开,也只不过是五秒钟后的事。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白大褂,带着浅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一行人显得冷硬又怪异!
“你们是谁?”慕遥惊叫,脸色陡变,“想干什么?”
“慕小姐,黎先生让我们带你走一趟。”为首的人淡淡出声,朝着身侧的人比划了一下,后者直接上前,钳制住了慕遥的手臂,“还请慕小姐配合我们。”
“他又想干什么?”慕遥推搡着不肯走,却又无法挣开,脸上满满的尽是愠怒,“我哪里也不去!”
“慕小姐请放心,我们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为首的那人嗓音冷清且礼貌,动作和行为却是十足的强硬,他直接示意手下把慕遥带走,凉凉地补充解释一句,“做完手术以后,我们就会送你回来。”
什么手术?
慕遥神色一慌,根本来不及细问,人便被他们带出去,硬塞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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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十分钟后就能到医院。”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慕遥,为首的那人坐在副驾驶位上打电话,说到一半回过头来,朝慕遥瞥了一眼,“可以进行引产术。”
引产术?!
慕遥的脑中一片骇然,眼底闪过明显的惊恐:他们要拿掉她的孩子?不可能!她不同意!
“我要下车!停车!”下一秒,慕遥便疯狂地挣扎起来,她竭尽全力地推开身边的人,嗓音也因为恐慌而明显发颤,“我不会跟你们去引产的!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
副驾驶位上的人没理会她,低声交代了几句,快速挂断了电话。
“放开我!!”身旁的人力气很大,反钳住了她的胳膊,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慕遥不由气红了脸,“你们现在收手,我可以不报警……”
“慕小姐,我说过了,这是黎先生的意思。”前座的人这才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态低凉,态度傲然,“别说你现在报不了警,就算是报了警,黎先生的事,也没人敢管。”
慕遥不信:“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黎北辰的意思?
可话还没有说完,车子正好在某医院的后门停下,车窗外熟悉的身形和面容让慕遥一呆,瞬间忘了所有挣扎的动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陈泽?
他就站在医院的后门口,靠着墙壁静静地抽烟,看到他们的车停下来,他仰头示意了一眼,立马就有人过来开门,然后有人拽住了她,将她往医院里带……
慕遥的脸上尽是错愕,全程都忘记了挣扎,只是怔怔地望着陈泽的方向,听到刚刚副驾驶上的人恭敬地向他汇报:“陈特助,您放心回去吧!孩子拿掉以后,我会亲自向黎少汇报。”
她的心顿时跌落谷底,被前所未有的森寒包围。
陈泽是黎北辰的心腹,陈泽的意思,自然也是黎北辰的意思……黎北辰要拿掉她的孩子?
他凭什么!
“我不要拿掉!他没权利这么做!陈泽,你……”她被拽远,所有的抗争和叫嚣全部无济于事。
“陈泽”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抽烟,直到慕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真怕被她认出来……”
一开口,便能听出和陈泽截然不同的声音。
“欧洲的手艺,再加上几个小时的妆容,不会有任何破绽。”旁边的人得意地笑,眯着眼打量着他那造价不菲的皮囊,“你做得很好,她没有丝毫的怀疑。”
说完,他越过“陈泽”,去跟进医院里的引产手术。
“我有点好奇。”“陈泽”却又突然叫住他,懒懒散散地挑战,“既然都已经假扮了,为什么不索性让我假扮黎北辰?对她的冲击力不是能更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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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心满满的建议,换来的却是一声嗤笑。
对方停脚,回头睥睨了他一眼,好心告知:“扮黎北辰啊……相信我,你学不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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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绑送到一个手术间里。
中央是手术床,周围都是冰冷的手术器械,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消毒水气息……这种感觉让慕遥不由作呕,但现在更多的是恐慌!会失去孩子的恐慌!
她突然想起黎北辰昨晚留下的那句话:‘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就乖乖和我结婚。’
她一直觉得那是他的气话,也根本没有去细究这句话的含义。
可其实,他这句话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如果不结婚,她就别想能生下这个孩子?他怎么能这么蛮横残忍!
“交给我们吧!”那些人将她送入房间,便有几个手术室的女护士上来接手,让那些男人退出去以后,她们指着手术床朝慕遥指示,“把内\裤脱了躺上去,麻醉师一会儿就会来。”
“……好,我自己躺。”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僵硬地点着头,目光打量着这个窄小的手术间,找到出口的位置,然后在双手双脚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她夺路而逃!
“乒!”
手术室的门被她大力甩上,她听到一句“人跑了”的惊叫,越发加快了脚步,慌不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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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被抓了回来。
手术室的地形她不了解,在各个走廊乱窜许久之后,终于找到那扇出口的大门,都能隔着玻璃看到外面另一番景象的楼道和电梯……可就在此时她被擒住,距自由终究一步之遥。
“按住!”
她的耳边只能听到一声微喘的低喝,然后手臂上一痛,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被注入自己的身体里,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接着全身都不由发麻。
她逃不掉了。
被带回那个窄小的手术室,她被那两个护士拖上手术床,双脚已一种屈辱的姿势分开,等待医生拿掉她肚子里的生命……慕遥终于绝望!绝望得哭出声来!
“我不要拿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