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太子李珀好像刚想起来,目光落在赵南雀身上,“南雀也在……嗯,你家学渊博,此次白象国与回鹘一同入贡……不如陪着我见一见他们,也好参赞一二。”
女孩儿们本来打算告辞离开,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之余,脸上难免都露出点古怪之色来……
赵南雀干脆的施礼摇头,“多谢殿下美意,此等事,怎是南雀一介女子所能参与……一旦为父亲得知,定要严加训责,而此事传出去,恐也有伤殿下之明,还请殿下三思。”
太子殿下明显有些尴尬,随即笑道:“好好,南雀妹妹还是这般进退有度,国公教女有方,呵呵,有些日子没见国公了,替我向国公问好,外国使节来秦渐多,还要请国公多多关注才是……”
“是,殿下之言,南雀一定带给家父,殿下公务繁忙,南雀就不打扰殿下了,就此告退……”
在随行太监大声传令起驾的声音中,女孩儿们恭送车驾远去,这才纷纷上马,往长安方向行去。
这会,气氛难免有些古怪,她们中间,没一个傻子,家学渊博可并不是赵南雀的专利。
太子殿下的只言片语听在她们耳朵里,意味也就分外不同。
虽然心里痒痒的,却又不便探问,对于这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儿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走了一段,赵南雀一勒马缰,停了下来,眉头轻扬,肃容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不然,于你们家中疏无益处,改日设宴于府中,咱们再行相聚,我还要去国武监那边走一趟,先行一步,告辞。”
女孩儿们也都停下来,这话说的虽有盛气凌人之嫌,但她们跟赵南雀相处已久,知道她的性情,也都对她信服的很,纷纷点头应下,目送她带着护卫从人转道而去。
女孩儿们互相瞅瞅,沉默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今天过的无疑很精彩,虽然有着那么点嫉妒心,但并不妨碍她们的兴致。
再说赵南雀这里,根本没去国武监,而是径直来到西山羽林卫大营,将护卫从人留在外面,也不用通报,径自去寻自己母亲。
今天的事情,对于其他女孩儿来说,不说是看了点热闹,但对于她来说,却觉着有些心慌。
到了她这个年纪,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节了。
上晋国公府求亲的人渐渐也多了起来,只不过一直以来,让她安心的是,父亲那边从来没松过口,都以她年龄还小婉拒了。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自家的女儿,怎么也要再多养两年,定定性子再说婚嫁之事。
而且,成武十一年,晋国公府第一次办了丧事,荣华夫人李氏,也就是石头娘因病故去,到了现在,整个晋国公府亲眷的孝期其实还没真正过去。
这样一来,婚嫁之事,自然能拖就拖,不会给人留下口实。
本来,按照晋国公赵石的意思,人死如灯灭,想要一切从简,也不用扶棂回乡什么的,直接与他的父亲赵万山同葬于长安城南便是。
但这事还真不由赵石自己做主,晋国公母丧,整个过程几乎皆由朝廷承办,文武百官,到场吊丧者,不计其数。
皇帝陛下亲自垂问,太子殿下忙前忙后,那一场丧事之盛大,几乎等同于国礼,直到一月之后,下葬完毕,还有外间人等专程上京,来晋国公府探问丧讯。
朝廷又下了很多恩旨,极尽哀荣。
实际上,到了成武十二年,远方友好的吊唁书信,还在陆续到达。
尤其是归义王李匪,大将军木华黎两人,河东宣抚使张锋聚等都派了自己长子,顶风冒雪赶到长安,替他们的父亲在老夫人坟墓前上了几柱香。
按照归义王李匪的意思,就想让长子留在京师,给老夫人守墓算了,最终被赵石赶了回去。
这一场丧事过去,晋国公府又往长安门阀大族的道路上狂飙了一程,唯一有所欠缺的,其实就是底蕴,而且晋国公府的人丁也是个问题。
现在,晋国公府有了自己的宗祠,还是皇帝陛下钦赐建成,换言之,晋国公府如今和巩义赵氏已经算是脱离了开来,自立为一支,与秦州赵氏那里,算是远亲。
若是换做当年,一定会遭人诟病,但现在嘛,不论敌友,却都视作是理所当然了。
而在赵南雀看来,也正是在祖母丧事期间,与太子李珀接触多了些,太子李珀之后有意无意的亲近,让她颇为烦恼。
而现在,更为过分的是,太子李珀有得寸进尺之心,那么,这个事情就必须跟人商量一下了。
而首选,自然是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