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参劾(2 / 2)

将血 河边草 2377 字 1天前

皇帝陛下微微头,不一时,酒菜便摆了满桌儿。

等到宫人退下,赵石拿起白玉酒壶,给皇帝陛下斟酒。

嘴里则斟酌的道:“微臣不是谦逊,应该是……避嫌,起来,微臣在河洛呆的并不舒服……”

皇帝陛下愣了愣。然后就笑了起来,着酒杯道:“你。朕听了这话,应该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这话一,君臣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终于彻底变得轻松了起来。

此时,赵石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兜圈子的活计,他现在用的已经很熟练了,但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河洛之事,没必要弄的那么复杂。

他去河洛走了一圈回来,弹劾谁都很正常,这本就是他份内之事,若弄的藏头露尾的,也就不符合他的身份。

反而是杜山虎那边,需要再仔细琢磨一下。

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不管陛下高不高兴,微臣职责所在,都必须要,张培贤不但老了,也为虚名所累,已是不堪重用。”

“自微臣出巡河洛以来,多受其掣肘,大诸事,推诿塞责,如此之担当,何以镇抚一地?又何以统帅大军?”

这可以是赵石自从军以来,最为严肃的一次参劾,之前,除了折汇这样其罪难掩的大将之外,赵石一般都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很少去管旁人如何如何。

皇帝陛下也愣住了,赵石在河洛时已经上了表章,也很合皇帝陛下心意。

但他还是没想到,还没几句话,赵石便如此激烈的开始弹劾张培贤,这样不留余地的参劾,本身其实就代表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以及两人势同水火的关系。

帝王的本能,让成武皇帝头一个念头就是,保住张培贤。

但随即,这个念头便被他抛开,张培贤是什么人?在他眼中,早已是首鼠两端之辈罢了,比之折汇,还要不堪几分。

这人当年在潼关,就曾行火中取粟之举,突然夺了魏王兵权,立下拥立大功,于是声名渐起。

而上一次,又是这位名声不错的大将军,回到京师,欲要再立新功。

让他尤为厌恶的是,这人每次投机取巧,都弄的好像被逼无奈一般,占足了道理,不管成败,名声权势在这一次次动荡中,更上层楼。

赏,不知恩厚,罚,不知悔改。

这样的人,就算保下来又有何用?再,张培贤的年纪……

心思电转,皇帝陛下最终叹息了一声,苦笑道:“朕这里是真的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了……”

实话,和赵石相处的时候,皇帝陛下一直都挺好话的,就像现在,虽然没做任何表态,但话里的意味,绝对不会让人有所误会。

换个旁人,就算的再对,再好,皇帝陛下也绝对不会以自嘲的方式,来表露姿态,赵石,到底是不同的那一个。

赵石这里,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身上顿觉一轻。

至于之后如何,和他干系就不大了,最多,要被问起一下,关于张培贤继任人选的问题,在这个上面,赵石不打算多什么。

而河洛一旦有了人事变动,就可以趁机琢磨一下河中。

所以,大秦成武七年,可以是多事之秋,无论军政,都很纷乱。

……

“前些时候,平宁郡王当街纵马伤人,朕罢其王爵,并诏由宗府堪问,肯定有人朕心狠,爱卿来评评理,朕是否处置的有过了。”

吃了几口菜,喝了两杯酒,君臣两人都不再提起河洛之事了。

这事赵石已经知道,这位平宁郡王自然是宗室子弟无疑,祖父是正德皇帝的兄弟,到了他这一代,终于混成了郡王,再往下传,就是郡公了,到了这儿,也就到头了。

毕竟,他们身上都流着皇家血脉,虽隔的越来越远,但皇家就是皇家,只要大秦还在,总不能能削来削去,成了平民百姓。

当然,谋逆等大罪除外。

像这位平宁郡王,就属于比较倒霉的一个。

当即罢了王爵,这还不算完,还要诏由宗府堪问,不定要挨多少板子,最后,不定连郡公都保不住,因为皇帝陛下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严惩。

这事儿之所以弄的沸沸扬扬,其实不在皇帝陛下这里,而在长安府衙门。

起来,当街纵马伤人,不算什么大事,尤其还是位郡王,罪有应得不假,但这次处置的确实太重了些。

这位郡王倒霉就倒霉在这里,当场就被长安府衙的衙役撞见了。

要不怎么是多事之秋呢,若是往常,长安府的衙役先就得施礼,这边只要认个马匹受惊,不是故意伤人,赔上些银钱,长安府的衙役就得帮着把事端平息下来。

可惜,长安府的衙役态度到是不错,奈何长安府衙在晋国公府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名声一直没起来,而周仿到是接任了同门下平章事之职,但新官上任,有着做不完的事情,不太能顾得上长安府这边儿。

所以,这也给了许多人错觉,以为长安府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以前的长安令尹衙门呢。

要不怎么呢,权威这个东西,得失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轻而易举。

于是,这位郡王以及其从人,也就觉着,你长安府衙奈何不得晋国公府,难道就敢向龙子凤孙张牙舞爪?

所以,这份倨傲就不用了,不但没提什么赔偿,还反诬对方挡了道途。

实话,这样吝啬下作的皇室并不多见,但不这位郡王如何,只他府上的下人,就是这么跋扈了一次,郡王本人也没做声。

更巧的是,这次碰上的长安府衙役,都是从雄武军转过来的,常驻京师,见多了大人物,实在也太将一个郡王放在眼里,郡王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只不过沾了皇家的名头,手里是一权力也没有。

好言好语也就罢了,不占理还要摆架子,信口胡言,张狂至此,你当咱们没见过大人物怎的?

没几句,受伤的百姓没怎的,这两边先就吵起来了……

于是乎,事情就闹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