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终于猬集在了一处,西北边民,从不缺亡命之徒,而聚集在这里的,正是西北边民中最勇悍的那一群人。
他们老老小小,聚在一起,在镇定下来之后,竟是很快形成了一个阵型,显然,这些人中,多数都出自西北边寨,甚至,他们还弄出了一些盾牌,挡在外面,后面还有弓箭手,在等待在厮杀的到来。
“还有些样子嘛……”
秦人特有的腔调,在山林间回荡,“谁是范五,站出来说话。”
年轻的声音,年轻的面庞,却一身的锋锐之气,看着说话之人的服饰,范五和他的那些老兄弟就都知道,这回麻烦了,来的是个秦人六品校尉。
按照他们了解的秦军军制,这样的人,可以带数百秦军精锐,如果是普通兵卒的话,他们应该能带上千八百人,看这些秦军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惹,定然是秦军西北精锐无疑,这样的兵卒,一旦接战,恐怕一个人就能顶五个人用,就他们这些人,一个照面,就得躺下一半……
“我就是范五。”范五毫不犹豫的排开众人,并推开马老六等人的拉拽,走了出来。
“将军竟然知道小人贱名,真让小人荣幸之至,不过,咱们这些人,只是在这儿讨口饭吃,将军何必跟咱们这些小人物为难?”
那年轻人看了他两眼,冷冷便道:“走,跟咱们回去,我们将军要见你,奉劝一句,别让咱们难做,提着你的脑袋回去,咱们也有点不好交代。”
“好,那我范五就跟将军走一趟,但我这些兄弟……”
“扔下刀枪,跟咱们一起走,别弄什么幺蛾子,屠了你们,也不费咱们多少手脚。”
“哥哥,跟他们拼了……,……”
“拼什么拼,脑袋掉了还能长出来怎的?”
“那……就这么……”
“去,叫兄弟们都把刀子扔了,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咱们的活路就只能在别处……这样也好,省得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活。”
在范五的压制之下,山匪们咒骂着,将刀剑纷纷扔下,被涌上来的秦军用绳子连成一串,像牛羊般驱赶着,弄出了山坳。
当然,这样的情形在山林平地间,连番上演,一些被秦军俘获,一些则被秦军铲除,为此,秦军的脚步也放缓了一些……
西夏人所建之萧关,乃依唐时石峡关旧址而成,于柔狼山东南,依山带水,险峻之处,不下于秦汉萧关古城。
内外城墙环绕,中间洼地开阔处,为演兵,居住之所在,正正扼住丝绸古道之要津。
关外荒草如剑,林木稀疏,遍寻其间,时而能见白骨森森,残刀断剑,其中,汉人,党项人,吐蕃人以及西北各族在此处相互厮杀,殁于此处者,不知凡几……
即便是盛夏之时,太阳当空,也掩不住这里的阴森气息……
秦军先锋,在离关十树里处扎营,埋锅造饭,烟气直上云霄,也代表着,这场伐夏之战,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
萧关最高处的烽火台,已经燃起了烽火,向其他各处,传递着遇敌的消息,黑黑的烟气,形成一根粗粗的柱子,在西北的夏风中微微摇摆,随着隐隐的号角声传来,天地之间,肃杀之气大作。
秦人的斥候已经来到萧关之前,来回驰骋,探查着萧关左近。
第二日,秦军大军云集,好像潮水一般往萧关关前漫了过来……
来到关前,天色已经不早,秦军再次扎下联营。
近晚,赵石率众将出营,来到关前不远处,望着城头稀疏的战旗,西夏军兵奔走于关上的仓皇身影,赵石嘴角翘起,露出一些笑意。
那些匪类说的不错,西夏人驻守萧关的人马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