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阿贵心里又狠狠跳动了两下,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头,他脾气不好是真的,但得分对谁,又得分对上什么事情,早在去年年尾,他调任回朝的事情没办成,又接到左厢军司那边的告诫,心里头不知藏着多少心事呢,听到这个消息,他立马耐下了心思,问道:“多少兵马?黑山威福军司几万人,竟然挡不住?”
和拓跋安明比起来,拓跋从龙就太过稚嫩了,一句话就噎住了,不过随后,便不耐烦的道:“将军问那么多干嘛,父亲的军令在这里,还是派我送过来的,难道是假的不成?”
这句话不说还好,野利阿贵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个干净,冷笑了一声,道:“调动兵马之事非同小可,我身为一军之主,难道连敌情都不能晓得,便要随你出兵过去?”
“若是兀剌海城有失,怕是将军也好过不了吧?”
“哼,黑山威福军司在拓跋将军率领之下,驻守兀剌海城多年,难道是吃素的?”
“父亲让我来向将军求援,将军却如此推脱,将来恐怕在父亲面前不好说话吧?”
“既然世侄什么都不晓得,等我探明敌情,再与众将商议一番,定会给拓跋将军一个答复,拓跋将军深明大义,定知我为难之处,又怎么会责怪于我呢?”
“恐怕将军还不知晓,那些草原蛮子已经杀了将军幼子,将人头送到了父亲面前,不然的话,父亲也不会中了那些蛮子鬼计,派兵出城”
本来两人此时已经跟争吵无异,而一句跟一句,拓跋从龙火气上头,根本忘了父亲的叮嘱,在最不合适的时机,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而且,更不该还加了后面多余的一句出来。
而听了这个消息,野利阿贵的火气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拓跋从龙从来没将弥勒州军司看在眼中,因为那个便宜兄弟的缘故,更是视野利阿贵这边为眼中钉,直楞楞的便道:“要想报仇,还不赶紧派兵跟我走?”
而这个时候,野利阿贵已经是怒火中烧,他并不算喜欢那个长的像个娘们,一身脂粉气的儿子,为了这个儿子,他没少受了野利族人的嘲笑。
但这个儿子攀上了拓跋安明,他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死个儿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即便这个儿子很受拓跋安明的喜欢。
让他恼火的是,自己儿子死在了兀剌海城,拓跋安明却派了这么个愣头青过来,逼自己出兵帮他守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当他野利阿贵是什么人了?
他死死盯着拓跋从龙,脸上肌肉抽动,拓跋从龙犹自不觉,在自说自话。
冷不防,野利阿贵抄起身后的椅子,迎头就拍了过去,顿时便是头破血流。
野利阿贵脸色狰狞,一下子便将党项人特有的暴戾性情表现了个淋漓尽致,上去又是一脚,踢在拓跋从龙的脸上,接着便是没头没脑的一顿胖揍,下手越来越狠,状若疯狂。
随手便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劈头盖脸的斩下去,若是平常,年纪不小的野利阿贵怎么也不会是年轻力壮的拓跋从龙的对手,但这个时候,拓跋从龙却先就被打懵了,哪里还躲得开劈斩而下的钢刀,顿时被斩的鲜血四溅,痛声惨叫。
外间,拓跋从龙的护卫立时便炸了,抽出腰刀就要往里面冲,但却被野利阿贵的侍卫拦住。
接着,便是一阵的内讧,到底是野利阿贵的地盘,等到平静下来的时候,外面多了几具浑身是血的尸体,里面的拓跋从龙也早已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不住的抽动,显然,命不久矣,一滩滩的血迹将厅内弄的狼藉一片。
等到晚间,将领们都被召集了过来,早已收拾一新的野利阿贵将将领们请入简陋的厅堂,摆上酒菜,丝毫不提白日间的事故,谈笑风生。
酒酣耳热之际,却是突然翻了脸,将和黑山威福军司那边走的近的几个军中将领拿住,当即砍了脑袋。
在众将惊惧之间,野利阿贵哈哈大笑着道:“诸位将军,咱们的富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