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剌海城城门打开,数十骑快马而出,风一般的奔向北方的原野,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少将军一行北去的踪迹,并追踪而去。
显然,兀剌海城的主人拓跋安明并没有被怒火烧昏了理智,一千护卫军兵,竟然一个人都没跑出来,还是会让人感到敌人的强大的,而这些骑兵都是黑山威福军司最精锐的斥候,他们会寻找到敌人的踪迹,带回更多的消息。
然后,再决定这场交易怎么进行。
此时,黑山威福军司内外还很平静,虽然有着谨慎,但自拓跋安明以下,没有人认为,一个游荡到这里的草原部族,会对黑山威福军司以及兀剌海城有什么威胁。
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在另外一个时空的这个时间段上,黑山威福军司早已覆灭,兀剌海城还已经被蜂拥而来的草原骑兵攻陷了不止一次。
他们之所以能够在今时今日还安然无恙,只是因为天下的变局,秦人的崛起,金国的战乱,以及蒙古诸部内乱中的变化,让蒙古人失去了迅速统一草原部族的最好机会罢了……
而他们更不会知道,中部草原的草原部族,已经迅速的整合在了一起,并在秦人的授意之下,对西夏露出了獠牙利齿。
一天之后,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来,让春天的气息更加浓重。
马蹄声在还未苏醒过来的兀剌海城城外响起,一身皮袍子的草原人的身影出现在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直起身子的西夏人视线之内。
没有等到西夏守城兵卒有什么反应,他们便扔下了一些东西,并由一个魁梧的草原蛮子,快马来到城下,张弓便是一箭射上城头,将一个正在张望着的西夏守卒射了个对穿。
那小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着胸口剧痛,低头看去,这才发觉,一支箭矢钉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甚至疑惑的拨弄了一下箭矢上的雕翎,直到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但在这时,他浑身上下的力气一下好像就被抽动了,甚至没有惨叫,便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一下子,城头便是大乱,惊呼之声四起,示警的铜锣之声此起彼伏,多少年来,兀剌海城还是头一次有了这样的响动。
守卫城头的兵卒一下就没了踪影,都缩到了城垛后面。
随着马蹄声再次响起,草原人纵马而去,只有他们充满轻蔑的大笑声,还回荡在城头西夏守卒的耳边。
直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在急急赶来的一个百人长的命令之下,才七手八脚将一个小卒从城头用吊篮送了下去,并将一支带着温热的鲜血的信笺送到百人长的手中。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观,城外已经响起了不死人声的尖叫声……
草原蛮子扔下的,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仔细辨认一下,便能看出来,这正是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从城中疾驰而出的那一队斥候的。
从上到下,三十四颗脑袋,一个不少……
而信笺当中,还穿着一只人耳朵。
清晨的阳光依旧,但兀剌海城却整个沸腾了起来。
拓跋安明暴怒,尽早守卫城头的兵卒全都倒了霉,而在这里,倒霉的下场只有一个,全部被拓跋安明拖死在了城外的平地上。
这一天的午后,兀剌海城的城门再次打开,三个使者耳边犹自回荡着拓跋安明的咆哮声,心惊胆战的带着车队离开了兀剌海城,向北边驶去。
也象征着,西夏人在没有见到那些草原强盗们真正面容之前,便无奈的接受了那些胆大包天的草原强盗的条件,送出了在他们看来,足以赎回少将军的财物。
但第二日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一队草原骑兵又来到了兀剌海城城下,这一回,他们带来的是那些出去的使者的人头以及更加狂妄的要求……
草原人的狂妄和贪婪,终于彻底激怒了拓跋安明,但在旁边将军们的劝说之下,为了少将军的安危,一辆辆的马车,载着拓跋安明以及黑山威福军司的心血,向北方而去,这一次,没有谁再愿意作为使者,去跟那些好像只会用人头和耳朵说话的草原蛮子交易了。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这是一群不比兀剌海城的主人稍微温和一点的家伙。
一天过去,这一回,守卫城头的换成了一位千人长,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的望着北边方向,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在他们身后的城中,大队人马已经准备就绪,五千最精锐的西夏骑兵,在等待军令,只要少将军活着回来,他们便会直趋北方,将那么该死的草原蛮子杀个片甲不留,而且,他们还有着拓跋大人的命令,活捉那个部族的贵族首领们,所有人都明白,活着到达兀剌海城的草原蛮子,不会比那些被当即杀死的同伴们更加幸运,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