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已经是大将军了,说到这里,突然便顿住了话头,目光中露出恍然之色,惊声问道:“大帅是想。征伐西夏?”
赵石微微点头,“西夏乃大秦心腹之患,这些年大秦征战连连,战果虽说不错,但每一战,都要顾及到西夏如何如何,总是不能尽力为之,如今时机已到,当先拔西夏,以安大秦侧后,如此,之后进兵中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攻拔西夏”杜山虎心跳猛然剧烈了起来,“旅帅,杜山虎当初可是出身庆阳显锋军,杀西夏崽子,怎么能少得了杜山虎。”
赵石手指敲击着桌案,目光却猛然凌厉了起来,“此事不必再提,你给我老老实实守在这里,抽调谁过去,也不可能是你。”
杜山虎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不过随即,在赵石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坐下,胸膛起伏,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低了八度,还带了些委屈,“为什么?末将可还没老呢,就遭旅帅如此嫌弃”
赵石微微蹙起眉头,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给此人一个好脸,不然顺杆儿就能爬上来。
嘴上漫声道:“男儿何不带吴钩,封取关山五十州但到了咱们这个位置,争功之心却不需太切了。
“中原未定,后周,南唐皆偏安于一隅,偌大山河,多少关城,等着咱们去取,只要按部就班,还怕凌烟阁上没有咱们的名字?”
“如今,吐蕃已经臣服,咱们大秦兵强马壮,草原上多少部族,都在等着大秦一声令下,便会蜂拥扑向大秦的敌人,做了这许多,直到如今,时机才到,一战而灭西夏,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但你知道之前准备了多少年,才有这一战?”
“我率数万将士在草原上风霜雨雪,杀戮无数,,最终也不过是为攻灭西夏做准备,这个时候,谁要从中作梗,我定然饶不了他,你随我多年,是我最为信重之人,不要给我添乱,看好了河中,河东,等到大秦一统中原的时候,有你立功的机会。”
“天下诸国都还在,咱们大秦才几个大将军,这灭国之功人人摊上一个,还有富余,你着的什么急?”
杜山虎满脑门的官司,但听着听着,心中也是凛然,他能从这些话语里,闻到血腥的味道。
而跟随赵石着许多年,他太了解这位旅帅大人的心性了,说实话,当初长安之乱的消息传到河中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那许多兵马在旅帅召集之下蜂拥入京,竟然没有杀个尸山血海,血洗长安一遍可见,在他心目当中,旅帅大人就算不是杀人魔王,却也差不多少。
实际上,不独是他,其他跟随赵石征战多年的军中将领,都是这么个感觉,而作为秦人,甚至有的人在心中把这位大将军跟当年杀神白起相提并论,两人都起于秦地,皆以军功论爵,也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同样的杀人如麻,心性狠绝,相同点着实不少,就是不知道下场也是否一样,不过也足见大将军赵石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了。
即便心里还有着不甘的念头,但杜山虎却不敢再在这个上面置喙什么了,旅帅大人可不是一个有耐心规劝旁人的人,再要不知进退,让旅帅发起火儿来,那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沉默半晌,杜山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旅帅,末将听你的便是。异日旅帅挥兵西北,末将只能在河中遥祝旅帅能旗开得胜,建下那不世之功了。”
赵石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明年开战,争取在明年冬天之前,有个结果,这事别跟旁人说,等到西夏一灭,大秦就能腾出手来,所有的力量,就会都在东边这里了,仗啊,有的打呢。”
杜山虎也终于笑了起来,“到时候,旅帅可不能再忘了杜山虎啊,不过,到时候,进兵上党,还是只能当一部偏师,河中这鬼地方,真他娘的。”
“知足吧,上党举手可下,功劳是明摆着的,大将军张培贤那边,你以为会好过?从虎牢,到开封,再到两淮,硬仗一个接着一个,张大将军有那么好的牙口没有,还在两可之间呢。”
“到时候,很大可能还得河中兵南下,中原乃用武之地,但行事却要分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