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里,乃蛮人的袭扰便再没有停止过。
而大将军赵石也不再派出精锐的秦军士卒对付这些乃蛮骑兵了,一队队鞑靼人被派出去,与乃蛮骑兵纠缠,厮杀。
实际上,这样的骚扰对于如今的联军来说,并无多少困扰之处,骑兵袭扰,对于满是骑兵的联军作用并不明显,若换了是步兵,这种战术定然会让步兵寸步难行,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了,若无险要之处据守,并粮草充足的话,多数要被拖死在草原上,这也正是自古以来,胡人对付汉家军伍的常见场面。
但如今嘛,乃蛮人即便化身成为狼群,环伺左右,但效果并不大,一队队的鞑靼骑兵被派出去,将他们驱离大军左近。
或是在空旷处,上演一番追逐,厮杀的戏码,除了让草原上多出许多尸体之外,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当然,在这种不停的袭扰之下,乃蛮人在年轻的鲁乌尔阿拔率领下,还是好像找到了这支联军的弱点所在。
那就是位于大军两翼的鞑靼人,和秦军行进间也保持的森严无比的阵型相比,他们的阵型杂乱而无序,很容易便会发现,他们更加容易被挑衅,也更加容易被击败。
一下,乃蛮人便从这些鞑靼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能够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在与鞑靼人交战中,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许多人都在想,这才是熟悉的草原勇士嘛。在追逐中缠战,在缠战中互相追逐。箭矢在大量的消耗,马蹄声骤然响起,却又骤然减弱,付出的代价却并不多。
与秦军遇敌之后,那种一往无前的冲锋比起来,这种四散追逐,你来我往的厮杀,才是乃蛮人最熟悉的场面。当然,在这样的厮杀之下,他们也表现的更加的灵活,更加的有纪律一些,不过,这是跟鞑靼人相比罢了。
乃蛮人的骚扰并未阻挡住大军的脚步,漫山遍野的大队骑兵。好像不可阻挡的洪流一般,坚定的漫过草原,向额拉姆河靠近,也离他们预定的战场越来越近了。
三天很快便过去了,乃蛮人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鲁乌尔阿拔无奈的瞅着渐渐南去的庞然大物。三天的时间,在他们来说,好像过去了三年。
围绕着这样一支随时可能暴走的可怕军伍,他用尽了所有的法子,时刻提防着对方疯狂的反扑。让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戏弄狮群的狼群。一个不小心,随时随地便可能成为狮子的口中餐一般。
那些异族人战士,也再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好像经过那一场正面的较量之后,便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一般,让年轻的乃蛮勇士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的软弱无力,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轻蔑,也让他倍感羞辱。
四个千人队,如今也只剩下了两千多人,一张张疲惫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三天的时间,便让这些勇士如此的疲惫,愤怒和仇恨,也不能再支撑他们发起猛烈的攻击了,鲁乌尔阿拔无奈的下达了就地休整,等待大军到来的命令。
“加快行进速度,今晚在二十里外扎营,明日进入战场。”大军之中,赵石沉声下令道。
随着赵石一声令下,大军骤然间便加快了南去的步伐,鲁乌尔阿拔听到这个消息,年轻的乃蛮人第一个念头便是,敌人在逃窜。
一切好像也都有了解释,之前敌人徐徐后撤,也许是怕大军追上来,随时做好跟大军交战的准备,但现在没有了威胁,骚扰也停了下来,敌人定是觉得路途上再无阻拦,敌人也不可能追上来,所以才加快了速度。
敌人确实是想要撤兵了。鲁乌尔阿拔不由自主的在想。
随即,年轻的乃蛮人果断下令,率领自己疲惫的部下又追了上去,一定要拖住他们,若是让他们过了额拉姆河,在对方驻扎,大军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冲过河去,额拉姆河的河水必定会被乃蛮勇士的鲜血染红。
而一旦想起那些异族人冲锋起来的可怕气势,鲁乌尔阿拔便浑身发凉,一旦大军冲过河去,又被敌人如此的冲上一遍,很可能会全军崩溃,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压制,他浑身战栗,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拼死拖住敌人,在额拉姆河北岸,与敌人决战当然,他更没忘了,派人给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送信,备述自己所想,他能想象的到,在损失如此惨重之下,之后又改变主意,那些首领贵族们会以怎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