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不能任由敌人就这么逃走。”
这句话虽然很直白,也没什么帮助,但打动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也正是这样的一句话。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站起身来,他在乃蛮部中的威望是不容怀疑的,见了他的动作,帐篷里的声音立即小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声音很低沉,但却有着威严,“你们在我的帐篷里争吵不休,不如去看看,你们的战士都到了没有,敌人不会跑远,也必定会被我们像追逐猎物一样杀死在草原上,你们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还是说,你们关心是战后有多少奴隶可以获得?而不是怎样去击败敌人?”
帐篷里许多人听到这一句话,都尴尬的低下了头,有些羞愧之余,却也有些不满,心说,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败敌人吗,打败敌人之后,所获得的战利品才是战士们作战的理由,不是吗?
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的话,他们缺乏那样的胆量,也缺乏那么做的力量。
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人迟疑的说道:“将军说的对但敌人真的在逃跑吗?”
这无疑是一个还算清醒的部落首领,也是可克薛吾撒卜勒黑手下的心腹将领的儿子,虽然还年轻,也还只是一个百夫长,但他所在的部落很强大。他又是部落当然的继承者,所以他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的年轻和浅薄的威望。在这里并不好使,人们不敢对可克薛吾撒卜勒黑将军说什么,但对他,却不用那么客气立即便有人站出来反对道:“敌人知道我们的战士聚集在这里,所以他们害怕了,这不是很清楚吗,他们不敢与我们交战,所以想在我们没有准备好之前。撤回到他们的草原上去,这难道不是逃走吗?”
这个家伙的话立即得到了回应,“说的没错,我们如果这个时候不追上去的话,任由他们退回到额拉姆河南岸,我们将付出多少鲜血和生命,才能战胜他们?”
年轻人并不是那么好被说服的。他涨红着脸道:“逃跑的人,总是嫌弃自己的马跑的不够快,但这些敌人,却悠闲的好像在放牧马群,我看不出他们的恐惧和胆怯,他们在引诱我们。在没准备好的时候,去与他们交战。”
当然,清醒的不止他一个,立即也有人站出来附和他说的话,“鲁乌尔阿拔说的对。我们都清楚,敌人并不弱小。已经有那么多的汗帐勇士留出了自己的血,难道还不能让我们警惕吗?”
显然说话的人不够分量,有人立即讥讽的笑着说,“不要为自己的胆怯寻找借口,天神正在看着我们,敌人让我们流血,我们就要让他们的尸体铺满草原,并奴役他们的妻儿,这是天神告诫我们的话,汗帐勇士的鲜血,怎么能白白流淌在草原上,你们要亵渎天神赐予我们的荣光吗?”
几句争论之后,帐篷里的声音渐渐再次高昂了起来,不过显然,在这样一个时候,任何的反对,都会被更多的愤怒声音所淹没。
而草原上的规则,征战中只有更有勇气的人才会获胜,所以也注定这些谨慎的声音不会拥有太多的支持者,有时候,在草原上,谨慎往往等同于懦弱和怯战,是没有多少市场存在的。
可克薛吾撒卜勒黑虽然有些不安,但有着战争任何敌人的信心,他看着争论的人们,觉得无论如何,现在战士们都想击败敌人,并渴望得到自己的收获,这无疑是让人欣喜的,只有想着从敌人手中夺取生命的战士,才会更加的勇猛,更加的无畏。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战机,虽然急躁了些,但只要运用的好了,任凭敌人再强大,乃蛮部的战士也会击败他们。
所以他很快便将心里那丝不安抛开,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手臂,阻止了首领贵族们的争论,大声道:“回去吧,回去让勇士擦亮他们的刀枪,装好他们的弓箭,再等三天,三天之后,我将率领你们追上敌人,杀死他们,洗刷他们带给乃蛮部的羞辱。”
部落首领们兴奋了起来,但还是有些遗憾,觉得将军还是被那些怯懦的人说动了,三天虽然很短,但对于那些逃窜中的敌人来说,却能走出一大段的距离了。
还有就是,来到这里的战士越多,战后分享战利品的人也就越多,许多首领,已经开始琢磨着,等打败了敌人之后,要在鞑靼人的草原上,寻找一块肥美的草场,来弥补这些年的战争给自己部落带来的损失了。
更有人欣喜的想着,南边鞑靼人的草原,向来气候温暖,强大的乃蛮部早就应该向南,消灭那些软弱卑微,窃取天神名义的鞑靼蛮子了,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占据鞑靼人的草原,将鞑靼人都变成乃蛮部的奴隶。
听说金国人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地里都能长出黄金,根本不用冒着草原凛冽的寒风放牧,就能生活的很好,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带领战士,去见识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