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前面的秦军军兵被从垛口里刺出的长枪捅了个透心凉,长声惨叫从张嗣忠身边掉落下去,鲜血滴滴答答的淋在张嗣忠头上,脸上,身上。
张嗣忠瞪着通红的双眼,满耳都是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身后的战鼓不停的响着,每一下都好像敲击在心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最喜欢听到的,不过他毕竟有些老了,太原城又高,又要躲避上面扔下来的东西,爬到这里,双手已经有些发软。
但他这人天生就好像为厮杀而生,此时鼓起余勇,大吼了一声,从口中摘下战刀,一刀挥下去,趁着长枪还未缩回去的档口,一刀斩在上面,将那长枪斩断,城垛上有人惊呼。
张嗣忠呲牙瞪眼,手上脚下同时用力,紧爬了两下,长身便已经上了城垛,惊呼声中,几杆长枪攒刺而来,两把战刀斩向他的小腿儿。
张嗣忠毫不犹豫,一个纵跃,从城垛上已经跳了下去,战刀高高举起,迎风斩下,一刀将一个金兵连肩带背斩开,鲜血立即喷了他一脸。
但他根本没有停顿,团身而上,将尸体撞开,挥刀横斩,两个金兵立即惨叫着被斩开腰肋,鲜血喷涌间,向后跌倒。
背上凉了一下,张嗣忠怒吼,一脚将偷袭的金兵踹了出去,同时一把抓住刺向他胸腹的长枪,使劲一带,将那满脸惊恐的金兵带到身上,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冲上去。冲上去。”
“将军上去了,保护将军。”
眼见张嗣忠冲上城头,城上城下的秦军士卒士气大振,狂呼不止。
顺着张嗣忠打开的缺口,一些秦军士卒的身影不断从城墙上冒了出来,不一时,便已经有十多人站在了张嗣忠身后,护住了他的侧后。
一阵箭雨袭来,凑在一起的秦军士卒立即惨叫着栽倒了好几个,张嗣忠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插了两支长箭,为了冲城,从将军到士卒,没有谁会选择太好的防护铠甲,最多上身弄个皮甲而已,因为太多的防护根本无法让你支撑到爬上城墙,所以箭矢到处,立即便是朵朵血花升起,但疼痛让张嗣忠更加的疯狂可怕。
“跟我来。”吼声如雷。浑身上下皆是鲜血的张嗣忠不退反进,带着几个秦军士卒一头扎进了涌上来的金兵当中。长刀狂舞不休,没一挥动,立即便有金兵惨叫倒地。
主将如此悍勇,猛虎武胜军军卒哪里会甘于落后,只几个人,便紧紧跟在张嗣忠身后,狂呼乱叫着,杀了上去。
当张进揉身跳上城墙的时候,这段城墙上已是一片混乱。金兵被这几个人杀的节节退后,胆战心惊。
张进目光到处,只见一个金兵长枪刺出,刺进那熟悉的魁梧身影的肋部,浑身血红的身影只是晃了晃身子,便怒吼了一声,早已卷了齿的战刀挥舞着砸在那金兵的脸上。将那金兵打的脑浆迸裂而亡。
但金兵太多,他身上却又挨了两刀,那血色的身影就像受伤的狮子一般咆哮着,扔掉手中的长刀。将一个金兵砸的满脸开花,他却顺手一把抓过一个金兵来,用力挥砸,金兵立时倒下了一片。
电光火石间见到的这一幕,让张进眼睛立马红了,撕心裂肺的呼喊了一声什么,从城垛上便跳了下来,几个金兵上来围堵砍杀,他瞧也不瞧,长刀狂乱的舞动了几下,几个金兵已经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张嗣忠这时虽表现的威猛无铸,但身上的伤痛越加剧烈,气息也越加浑浊,流血过多,让他头有些发晕,但他却呲着牙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血水顺着他的头发,脸上流淌着,这笑容到底有多么的狰狞。
面对他的金兵各个亡魂皆冒,有人再也不愿面对这个魔鬼一般的人物,大喊了一声,丢下手中兵刃,调头就跑,剩余的金兵一下子士气奔溃了开来,哭爹喊娘的向后逃窜而去。
但一蓬箭雨落下,覆盖了张嗣忠所在所有地方,噗噗的箭矢入肉声音,在张嗣忠听来,却是如此的美妙绝伦,他喜欢这种声音,不管是落在谁的身上,他身子晃了晃,浑身上下插满凋零,却未让他倒下。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