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天妖,他打了个激灵,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比之林暗草惊安盛可要让人畏惧的多呢,安盛至少还能让人瞧见他的影子,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却从未在人前现过形。
“安大哥,你说这么急着让咱们出来办事,不说我了,就说安大哥吧,以前。对付这么个小角色,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安盛冷冰冰的,根本好像未听出他话里的挑拨之意,“第一,我不是你的大哥,第二,人手不够,不然随便派个人来就行,第三,没有我看着,怕你这个蠢货干出什么蠢事来。”
孟胖子脸色铁青,他自然是不蠢的,但在安盛面前,却只能当一回蠢货了。
不过转念之间,他又试探道:安爷,你说天妖真的还活着?我可是听说,天妖早就死了,怎么即突然又冒出来了呢?”
安盛今天的话也比较多,可能是可以再次出手,让他心里也难耐兴奋吧。
“能指使动我,天妖自然是活的。”
孟胖子讶然,想想似乎有些道理,但怎么听都有种让人不舒服的自负味道,不由心想,如果将话里的我换成咱们的话,听上去会更舒服一些。
之后孟胖子突然问道:“安爷,咱们为谁在办事,杀的又是什么人,你想过没有?”
安盛如同鬼火儿般的目光转过来,盯在他身上,幽幽道:“要不,你来看看这信,自然就能猜到一二的。”
孟胖子赶紧摇动胖乎乎的双手,勉强笑道:“为谁卖命不是卖,只要别把咱们像当年那般说丢下就丢下就好。”
安盛冷哼了一声,说了句让孟胖子浑身发抖的话,“放心,有我在,这次谁也丢不下。”
孟胖子听了这话,确实在发抖,因为他从这句话里闻出了血腥的味道,并给他这话加了一句,被丢下的估摸着都是尸。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凭什么安盛就这么笃定,现如今那个天妖是真的,难道他已经见过天妖了?
再者说了,当年内衙中,谁不知道安盛阴气重,为人也孤僻难近,用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得罪了他,什么时候突然给自己来上一剑,而安盛剑下从无活口,这也是人所共知之事,今时今日,安盛这样的活阎王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人效命了?
想不明白,智狐诡诈,就因为他的心眼儿比旁人多,但是他也是最怕死的那个,好奇心重些不怕,就怕好奇心把自己害死,见了安盛这时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敢再有什么怀疑了,天妖也许真的还活着,不然有谁能压的住林暗草惊安盛?
两个人好像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歇了一阵,两人也不多话,孟胖子继续在前面大步而行,安夫子继续飘在他身后,就像一个影子。
两人连夜赶路,在长安城下呆了半宿,一早入城,入城之后,便各奔东西,道别都免了,更不会去打问,现如今对方在哪里落脚,就像两个陌生人般分了开来。
安盛回到他的院子,早有人等在了那里,是个满脸老实,旁人一看他,他就能露出谦卑的笑的那种人。
安盛不认识这个人,也无心想知道这个人是谁,默然的将信掏出来交过去,那人点头哈腰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腰间暗藏的软剑抽出,一抹剑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睛,顺手挽了个剑花,将寒光闪闪隐隐透出暗红的软剑凑到眼前,默默注视良久,心中暗想,也不知将来,又要有多少人成为这剑下亡魂。
他嘴角终于翘了起来,平凡的日子他早就过的腻了,不管那天妖是真是假,只要能让他得展所长,便是假的又有何妨?
很快,那封信便碾转到了南宫虹手里,她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掰开漆封,抽出里面的信,就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高兴,最后眼睛都快笑没了,心想,果然是歪打正着,天下还有这么幸运的事情,怎么以前就没碰上呢,她仿佛已经看到,定军侯府中的府库再次在自己面前打开的样子。唉,真想住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