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怨不得谁,宫中太监不能干政,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而他已经是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说是位极人臣,还差着一些,但也差的不多了,这样的位份也无须再冒着杀头的危险,交结宫内太监们。
不过当此之时,总有阴影在心中徘徊不去,赵石还是笑着试探了一句,“陛下可还安好?昨日宴饮,见得陛下春秋鼎盛,神采飞扬,让人当真欢喜的很,不过在我们这些外臣眼中,陛下也总是。公公朝夕伴于帝侧,定是比咱们清楚多了。”
徐春抿了抿嘴唇,瞅了赵石一眼,最终还是眼神一定,笑道:“正如大将军所言,陛下安好的紧天色已然不早,咱家还得回宫复旨。”
赵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就不留公公了,改日闲暇,再多多讨教,来我送公公出去。”
徐春躬身,“不敢,侯爷请留步。”
赵石还是坚持将人送到了府门口,早早已经有人封好了些礼物,塞到了一个小黄门的手中。
见传旨众人渐渐远去,赵石微微摇头,他本来最关心的是太子现在如何,但只试探了一句,就被堵了回来,再问也是徒劳,而一旦言及太子,以徐春现在的姿态,谁知道会不会将这话传给皇帝陛下?
而今皇后一去,曲氏在宫中的势力必定大涨,谁又知道,此人和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瓜葛?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出口的好。
回转身,府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得胜伯府,闪闪发光的牌匾看着便气势非凡,但也存在不了几日就要换成定军侯府了。
赵石来到正厅所在,南十八已经在那里自斟自饮半晌了,见他回来,赶紧起身,幽黑的眸子望过来。
见赵石缓缓摇头,南十八也是摇头叹息了一声,不过马上安慰道:“此乃意料中事,大帅不必放在心上。”
赵石落座,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放在心上也是无用,咱们刚回来,这么乱撞可不成,这样,你与惜身商量一下,该拜访什么人,是光明正大,还是派人来往,都细细弄个清楚,赏赐看似不错,却未提及实职,嗯,心里还是不踏实。”
说到这里,顿了顿,“明日我会给你几个人名,你在府中家将中挑几个机灵的。别,府中家将都是熟面孔了,这样吧,你到城南皇庄那边挑几个人,让他们在长安定下居所,专与这几个人联系,中间细节,你斟酌着办,切记,此事只有你我知晓,不要告知其他任何人。”
南十八心头一凛,“这些人是。”
赵石低声道:“以往内衙所属。”
南十八摇头,“大帅,内衙所属,为朝廷耳目,这些人身在京师之地,难保。”
赵石笑了笑,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当初在京师那长时日,把心都放在了武学上面,却未想到安插什么耳目,真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这脑子也变懒了的,若是那时在国武监中挑些亲信之人出来,善加使用,时至今日,也不会用这些被赵飞燕隐匿下来的内衙密碟。
这些人可谓是久居京师,各式各样,也各有门路,也是赵飞燕经历当年惊心动魄的一晚,总有一种危机感,将这些当年被内衙遗忘或是在内衙中不得志的同僚下属隐匿了起来,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而今的他,虽还是内衙所属,但身在蜀地的他是明白的,当年既然投了大将军,就不能三心二意,那许多密事干下来,一旦为其他同僚所晓,不定是个什么下场呢,唯有紧紧靠住大将军,再躲到远离京师的蜀中之地,才不虞安危。
这人可谓是心有七窍之人,不过留在京师的后手,今日却被刚刚能被赵石用到。
“个钟道理,不用说,我也明白,但非常之时,让他们查一些大事不成,但一些细节处,却可从他们那里得到蛛丝马迹也未可知,当然,还得你细加甄别,小心行事才成。”
“不过这些人都有把柄在手,嘿,内衙出来的人,能在长安活的舒坦,岂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不用过于担心什么”
南十八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不过心里也是苦笑,自己这么下去,岂不是成了密碟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