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入瓮(二)(1 / 2)

将血 河边草 3420 字 19小时前

“大人,逃过来的汉人苍生很多,末将都照您的叮咛,让他们进城了,城里现在乱的很,这么下去,怕是对军心晦气再有,城中许多大户人家,闹着要出城,孙文晋不在,末将可没工夫见这些胆的家伙,还请大人拿个主意,末将照做就是”

“这个简单。”

瞄了一眼独吉思忠,完颜和尚收了笑意,“北逃之人,择其壮年,助咱们守城,不要硬来,可以给他们许诺些好处,不 能让他们闹起来。”

“其他人嘛,准他们离城,少了他们,太原城反而平和平静些不是?给城外的孙文晋传令,可以撤围了,让他带兵北撤,但不要离的太远,长顺军等也是如此,还有,传我的话,我知道他们憋屈,军心也是不稳,所以凡离城而去的,都交有他们措置了,一应所获,不须上缴,犒赏士卒即是,但要记得,不得放一人往大同,回京之路也给我封死了,咱们在前面拼杀,断不能让这些人坏了大事。

这话可算是对了古塔阿明的胃口,他用猩红的舌头添了添嘴唇,带着些兴奋,用力颔首,“大人英明将手下的儿郎也辛苦的很,是不是。”

完颜和尚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这个不消跟我,自己看着办即是,但不能误了我的事,否则的话”

“末将不敢,请大人安心,那些兔崽若敢乱来,末将头一个不承诺。”

独吉思忠此时抬起头,微微蹙眉,瞅了一眼完颜和尚,用手一抹棋盘,盘上棋立时缭乱。

见他如此,完颜和尚微微一笑,并没有多什么,而是转开了话题,“北面情形如何?大同的战报又到了吗?”

古塔阿明摇头身微微动着,稍微显出了些急不成耐,对他们这些女真将领来说,大军征战,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意劫掠,世上也没几多事情比这个让人觉得痛的了,孙文晋那里命好,能拿个大头儿,但虎卫军也不是茹素的,从中得上一点是一点,何况还占着先手,可以挑拣一下想到太原城那几家大户家中的叫妻美妾,以及成堆的金银细软,他心里一片火热。

不过在这两位面前,他却不敢稍有猖獗,赶紧答道:“没呢,不过没什么可担忧的,海珠儿将军一定能杀的西夏狗不敢再来,等咱们打胜了这一仗,不定那边也差不多了,到时传讯过去,海珠儿将军一定会亲来太原给两位大人请安。”

完颜和尚微微颔首,海珠儿能征惯战,确是让人安心,遂摆手道:“现在就回去整顿军务,不管秦人,还是西夏人,都是我大金大敌,不成失落以轻心,这话同样传给孙文晋等人,让他依计行事,不成怠慢。”

“是,那末将回去了。”古塔阿明恭敬的行事,接着便转身大步而去。

屋中恢复了平静,完颜和尚抿着香茗,片刻,对不发一言的独吉思忠笑道:“怎么?兄长心软了?”

独吉思忠定定的瞧着他,眸光幽深,终,微微叹了一口气,“非是我心肠软,大军征战,苦的是谁,咱们比谁都清楚。”

完颜和尚抿着嘴,轻轻放下茶碗儿,“我明白兄长的意思祖皇帝马上得天下,这有了大金,昔时太祖曾言,汉人,就是我女真儿郎蓄养的牛羊,马蹄之下,可任意取之久长下来,哪里还改得了?

兄长汉人的书多,所以信汉人的话,想将汉人当作臣民,与我女真儿郎并列,这个我怎么会不明白在军情正急,若再败一场,丢了河中河东,我大金的残山剩水就没了,如今生死生死之际,又怎能顾忌太多?”

“我还是那句话,汉人可用,但绝不克不及重用,否则的话,早晚有一天,不消外敌来攻,我女真就得亡于奴仆之。”

独吉思忠并没有几多动容,这等争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人之政见总是有些不合在,重要的,即是在这个上面,两人心中皆有丘壑,行之于外,便显得额外的固执,其实不克不及轻易服。

就拿刚刚完颜和尚的军令来,像完颜和尚这般,为了战事,即可罢休而为,任军中将校劫掠苍生,在独吉思忠看来,便有些过于酷烈了,要知道,这些苍生虽是汉人,但也总归是大金的臣民,仗打的赢打不赢先且不,这么一来,也就谈不上什么民心向悖,大金立国百余年,汉人苍生屡屡举起义旗,一人反,便一县反,一府反,为何?还不是他心里有许多话要,但在这个时节,却忍住了,不想与完颜和尚做在无益之争论,其实,两个人都清楚其中两人不合之关节在哪里,两人皆身世女真权贵之家,但在治国治军上面,却多有差别,归根结底,其实就在于两人经历不合罢了。

一个少时参军,心坚若铁,一个多年从政,腹有机谋,一政一军,无论手段还是所持政见,自然不合,无所谓权谋,也无所谓好坏,皆是为大金将来着想罢了,所以,两人会结成好友,交情日深,但却还是始终无法走上同一条路的。

独吉思忠笑了笑,不管怎么,完颜和尚有一点瞧的明白,此正生死生死之秋,些许很是手段,何足道哉,大金国到了今日境界,非是汉人如何如何那么简单,积弊已深,也只能盼着熬过这两年,能再谈其他。

“这一战之后,贤弟筹算如何?”

见独吉思忠顾左右而言他,完颜和尚也是无奈,这位兄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过心慈手软了些。

“还能怎么筹算?顺势将河中收回来,否则的话,议和的时候,还不定怎么呢?”

“贤弟的不错”独吉思忠毫不犹豫的颔首,在这个上面,两人意思一致,秦人若占了河中,对大金来,便如鲠在喉,定然不克不及让秦人在河中立定脚跟的。

“议和之后,我便要去大同了,北方草原诸部,为祸越来越烈,好贤弟主之,我之后会乡陛下进言,请调贤弟去东北,至于西夏,这一战之后,我将留在大同,倾力为之,力求两年之内,逼西夏称臣,到时,两面受敌之下,秦人便不敢再轻易北来了,贤弟在东北,也就没了后顾之忧,望贤弟珍之重之,慑服诸部”

“我听兄长的。”完颜和尚毫不犹豫的道:“到了那时,定能放眼天下,一遂我胸中理想。”

洪口。

黑压压的人群潮流般退了下来,留下一地奇形怪状的尸首,聚积在洪口寨墙上下,浓重的血腥气散播在空气中,传出老远,而破碎的寨墙上,金人的旗帜依旧飘扬。

已经十天了,一万五千余秦军,加上两千壮年,顿兵于洪口寨墙之下,未得存进不,已有两千兵卒死伤在了这里。

杜山虎阴冷静脸,死死盯着好像随时都能攻破,却每每让秦军铩羽而归的关墙,自秦军北进以来,势如破竹,连汾州这样的河中重镇都是须臾而破,偏偏遇挫于的洪口,不可是他和张锋聚,即是军中将校,也都有些红了眼睛。

两千士卒伤亡,鲜血将洪口前的峡道染的通红,刺目的厉害,如果倒退十年,这个时候杜山虎一订婚自率人上去,将这些该死的金兵剁碎了喂狗。

“传令,回营。”杜山虎咬着牙叮咛道。

身边几个领兵官儿正跃跃欲试,闻言都是一愣,接着一人便急急道:“将军,再允末将带兵杀上一阵,末将一定。”

没等他完,杜山虎眼睛已经一瞪,厉声道:“违我军令者,斩。”

便心中不服,也没人敢抗命,对秦军来,百多年的征战,不单铸就了秦人的铮铮铁骨,铸就了军中森严的军律,若想脱离这种束缚,那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即是握住兵权,自己来昔时夜将军,到了那个位置,不管什么人的命令,都能斟酌一下,便如赵石一般,但即是赵大将军,面对主帅张培贤的军令,也只能用一个拖字诀,不克不及正面抗令不遵,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军中重威权,秦军中尤其如此,这有了现如今渐显峥嵘的大秦军旅。

“报,张将军让人传话于将军,猛虎武胜军辎重营一部已到,是命其立即攻城,还是修整一日再,全凭将军叮咛。”

山虎一拍马鞍,脸上终于多了几许笑容,“不忙,让大伙儿修整一日,后日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