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此事到底该如何应对,还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才行。”
李敢当与武文成两人离了羽林中郎将衙门,并骑而行,良久,武文成才深有忧虑的开口问道。
李敢当此时也是紧锁双眉,满腹的心事,闻言,眉头皱的更深,让脸上的沟壑显得更加深邃了几分,武文成见了,心里也是暗叹,指挥使大人到底是老了啊,再一想到之前那位意气风发,旁若无人,侃侃而谈的少年大将军,难免又生出几分一代新人换旧人的唏嘘出来。
半晌过后,才听李敢当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武文成随即摇头苦笑了一声,“咱这里也瞧不准不过以卑职观之,无非有人耐不得寂寞罢了。想中郎将大人领兵军前,一言九鼎,回到。回到京师,却却是这般,哪里甘心得了?”
“你是说,他想借机成事?”
“卑职也是乱猜的,就觉着吧,咱们都是领兵之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在外边大权在握久了,若忽然手底下没兵没将,哪里受得了?那。什么国武监就算再改,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还不是想借着这个由头不过卑职以为,咱们雄武军断不能就这么任人揉捏,就拿这些年来说吧,京师出了多少变故?咱们雄武军上下谁不明白,若非大人您也还不是如羽林军左右卫那般,弄得面目全非?
大人早也不是曾经说过?在京师这地界为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就成了,卑职是深以为然的,咱不瞅着左卫眼红,也断不能落到屯卫那般落魄了去,您说是不是?”
他是李敢当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话也就少了几分顾忌,李敢当却是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若事事皆如此简单明了,却要多省心?不过,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会将事情做绝,这个到是可以放心的”
武文成点了点头,李敢当话里的意思他明白,“大人说的是,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为上,那位的手段咱又不是没尝过,刘忠国那小子带人随他入蜀,过后怎么样?不声不响的就将人赶回来,兵却全给留下了现如今,羽林左右卫几乎就在人家手里掌着,若一起挤兑咱们雄武军,恐怕。”
“这样”李敢当紧抿着嘴唇,“今日之事,据实报于兵部,文书由你来做,瞧瞧兵部的意思再说,国武监的事不急,先放一放,还有,这些时日军中颇有懈怠,回去之后,招集众将,练兵一月,无故不到者,军法处置,对了,今日之事。跟众将也说说,听听他们怎么讲。”
武文成知道指挥使大人的习惯,这几乎就是军令了,在马上立即低头抱拳,连连称是,最终才问了一句,“那大人您。”
李敢当淡淡道:“本官偶感风寒,要在家中休养几日。”
武文成呲了呲牙,这招数都用出来了,看来指挥使大人也是个没奈何。
……
与此同时,羽林中郎将衙门中另有一番深谈却在继续,不过时间不长,王虎,何青原两位指挥使大人也便先后辞了出来。
王虎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出来衙门,便急匆匆的招呼护卫骑马走了,而何青原何大人走的时候神色间却有些阴晴不定,在门口处顺便叫上被吓的手足无措的副手,径自离去。
未几,兵部呈文枢密院,言道恩科在即,国务日冗,鉴长安街市屡有不靖,请以羽林右卫及左右屯卫助长安令尹衙门镇之。
雄武军素为京军精锐,忠心耿耿,向镇外城,及各处城门要道,今调其部与羽林左卫一同宿卫宫禁,及各处官衙值守事。
这就是要调整京军驻防了,没有枢密院的签押以及皇帝陛下用印,此事是成不了的,不过也没有多奇怪,隔上两三年,必定有这么一次调防,只是这次隔的时间久些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这一次味道还是有所不同,雄武军和羽林左右卫向来是一内一外,由你来宿卫宫禁,另外的便会驻守外城,这几乎已成了一个惯例。
如今却是将羽林左右卫拆了开来,而且是用最精锐的羽林左卫以及雄武军来卫护皇城,积弱已久的右卫以及左右屯卫来驻守外城,还掌了些民事,这么一来,相互掣肘的味道也就浓了起来。
京军数部人马,从大秦开国到现在,闹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变故,几乎每次皇位传承,每一场权力博弈,都有京军的影子在里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京军权责极重,又不可或缺,权力更迭之时,自然少不了他们的身影,这根本不是由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
若是在几年之前,这样的调拨一定能惹出轩然大波出来,但现在嘛,陛下英明神武,朝政平稳,众臣渐渐归心,所以在此时,这样的调防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无非就是羽林军中内部的些许争竞而已。
时光匆匆,景兴四年这一年,发生的大事太多,,羽林军的调防就好像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转眼间就被人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