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儿强人也才几十人而已,而寨子里佃农,家丁,以及成家的子孙亲朋等等,近千人居住于此,这伙强人一来,就如羊入虎口,让成家那五个恶霸小子带人杀的杀,擒的擒,一个都没逃的出去。
后来的几伙儿人也是如此,几仗下来,成家却是打出了些名声,周围村县百姓纷纷来投,成家为了自保,来者不拒,一时间,成家寨是人口剧增,不多时便已有数千之众。
这人一多,粮食,食盐等物也就紧了起来,最后是成家五虎中的老四一拍脑门,想出个主意来,也没告知老太爷,伙同几个兄弟率人径奔县城,此时利州大乱方兴,像绵谷县这样的大县,却有地势有些偏僻的所在,还没吸引那些大伙儿乱匪前来。
成家五虎带人进了县城,直奔县城官库而去,见这伙人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却是无人敢管。
成家的这五个愣头青不管那许多,带人便砸开官库,将其中粮米等物,尽皆劫到了成家寨,这一下可是出尽了风头,来归之人更多,便是一些乱匪也听闻了绵谷县这里有成家寨,和大家伙儿乃是同道中人,杀官造反,很是有些声势,即属同道,大伙发财的地方很多,也就不去绵谷县人家的地盘上讨食儿了。
这么一来,成家虽说是为了自保,却真还保全了一县之百姓,若照此下去,等蜀中平定之后,也算有功无过,继续过他们的太平日子了。
但坏就坏在成家五虎见人越聚越多,人人恭维,各个谄媚,竟然还有那无耻的将他们几个与三国时的五虎将相提并论,这般下来,心气儿可就不同了,再不管家中老太爷之类的长辈唠叨,都觉乱世出英雄,所不定他们还真能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而乱匪群集利州城下,虽说有人前来拜会,让他们带兵前去汇合,但这些土包子真还没看在成家五虎的眼里,所以没去搀和,到得乱匪北上,去取金州,他们到有些意动,但琢磨来琢磨去,自己好容易弄到这许多兵马,到了那里却得听人家的,那又何苦来哉?
于是又躲过了一劫,而到得五月间,利州这里算是清净了,绵谷县更是一家独大,成家也派出人去,将绵谷县的良田几乎占去一半儿,并开始耕种,相比利州其他地方的残破,却是另有一番景象。
这一天,成家五虎的老大成先正志得意满的在房中享受着新纳的小妾的温柔滋味儿,外间却传来管家有些惶急的声音,“大公子,有有人想要见您,您看。”
成先正舒服的乐不思蜀,以为又是来了投奔的,不耐烦的道:“将人安置下就算了,大公子我也是寻常人都能见的?”
“大公子。来的人好像是秦人。指名要见成家寨管事之人。”
成先听见秦人两个字,先是一惊,接着便也不以为意,先前闹匪乱的时候,老太爷那里就已经说了,秦人可能做不得蜀中的江山了,不然匪乱闹的如此之大,也不见秦人一兵一卒来平乱?
尤其是现在成家和之前可大不一样了,秦人又怎的?来到绵谷县地界,照样得先来拜会成家才行。
一把将小妾推开,漫不经心的问道:“人在哪里?”
“人在寨子外面等着,大公子,要不要知会。老天爷一声?”
“不用,一点小事,麻烦他老人家作什么?去,把老四叫来,让那领头的到府中正厅等着。
对了,可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他这里难得谨慎一次,但管家这里却是让他的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看不出,应该只是报信的吧?他们只有三个人。说是什么大帅有令交给成家寨,让管事之人出寨接令。”
啪的一声,成先拍了桌子,“龟儿子的,竟然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什么鸟大帅,也敢让老子出去见个个传信的?”
“去,告诉个龟儿子,不进来就算了,让他。让他把信交出来,以为老子耐烦见他怎的?”
管家诺诺而去,成先也没当多大回事,依旧与小妾调笑不断,坐等管家回转,不一时,管家回来了,这次却是代传口信。
管家说话这回可是结巴的厉害了,“秦人说限咱们。咱们两日内遣散百姓。,让百姓各回乡里,若再聚众。自守,大军一到,杀无赦。”
成先一听之下,立时暴怒,也不怪他,没见过秦军兵锋,又如何知道秦军之可怖?没见过秦军那位统帅,又如何知道秦军有了这么一位视人命如草籽的统兵大帅,又将是如何的冷酷无情?
他不过一乡间小子,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没当着他面亮出血淋淋的刀子,他又怎会知道一个怕字?
“去,叫人过来,我要出去生剥了那几个龟儿子。”
“大公子”外间管家带着颤音,“这些时日,寨子的人都在传。传秦人杀人不眨眼,都是地狱恶鬼托生,动动就会杀个尸山血海在南边已经屠了好几座大城了,有人还说还说亲眼看到秦人生食人肉,那叫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敢得罪啊大公子。”
成先听得后背发凉,这等谣言他也听说过,只是他没见过秦人的面,也不知这鬼鬼神神的是真是假,而今知道自己寨子外面就有秦人在,再一听管家的话,胆气却是泄了三分下来。
不过到底是年轻人,火气上头,转瞬间就为自己的胆怯而恼羞成怒了,“都是一群胆小鬼,呸,他龟儿子的秦狗想用一句空话就让老子把家底都散了?做他个春秋大梦。”
越说越怒,站起身来,披上一件衣服,便闯了出来,先是一个窝心脚将年岁不老小的管家踢了个跟头,接着便扬长而去,一边还咒骂着,让心腹之人赶紧去叫人过来,随他到寨墙上去瞅瞅秦狗是不是有三头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