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是他拿的大主意,说是叫人上门看看,他们老范家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想的是只要少年人还能过的去眼,家里穷些就穷些,逢年过节帮衬一下也就完了的,所以当时也就没把话说死,后来听说少年人入了军伍,想来是见不到人了,也就没了念想。
不想大半年后,少年人却是完整无缺是回了乡,还办起了团练,在巩义县闯出了老大的名声。到得府上。一顿酒吃下来,他这心里也就有了底。姑爷还真没看错,这少年人就是与众不同,是个干大事地人,他这里当即便有了主意,将亲事定了下来。
现在再瞧瞧,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他范天养没多大的本事,生了两个儿子好像还不如他呢,守住祖宗这点基业都有些勉强,就更不用谈别的了,但他范天养是没多大本事,生的儿子也有些没出息,但他范天养的眼光在巩义县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就瞅瞅招的这两个女婿,一个是盐监大人,县里是数得上数地人物,另一个就更不得了了,官儿就不说有多大了,反正大了去了,大女婿那里说起来,他那个盐监和人家比起来,就是个芝麻绿豆点的小官儿,要说就说人家冠礼的时候,那可是皇帝老子亲自赐的字,别说巩义县了,就是整个凤翔府都算进去,谁有这样的荣耀?这可是他范家的女婿……
来到京师这繁华之地,进了这座就算比县城小也小不到哪里去地府邸,成群的下人丫鬟都要低头行大礼拜见,他这心里震惊之余,早就是得意的有些晕头转向了。
这时见到石头娘竟是觉着分外的拘谨,心里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听石头娘在那里埋怨自己的儿子,一边陪笑说是无妨无妨,一边心里却是苦笑,这话也就你说说还成,我哪里敢接茬儿?
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笑呵呵的道:“亲家婶子,这话咱可说不得,人家大禹治水还三次过得家门而不入呢,如今赵。也应该和大禹差不多吧?忙的都是顶了天的大事情,您就等着享福就是了,可不能耽误了他的正事儿”
石头娘这里怒容愁色稍减,却还是苦笑道:“还享福呢,光剩下操心地份了,一年也见不着石头几次人影儿,还不如在巩义县过着踏实呢。
不说这些,亲家公你再多等等,我已经让干儿子去找石头去了,一会儿准到……”
范天养又是连连点头道出几声无妨。
两人正说话间,门帘一挑,惜红袖着手走了进来,先是施了一礼,抬起头地时候却是满脸的苦笑,“老夫人,外院传话进来,说是范家地家人等在外面,好像。好像他们有些不妥”
这话其实已经说的明白,但屋子里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却哪里懂她话里的意思,石头娘立即便道:“哦,是亲家公的家人?那还不赶紧请进来。”
范天养这里也是纳闷,不是让他们在客栈等着吗?老大老2性子怎么这么急?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畜生。
惜红无奈转身,不过到底是景王府出来的,却是挥手示意,让厅中伺候的几个丫鬟都出去,这才出了房门,去叫那两个“不妥”的范府家人。
等将这两人送入房中,却是随即紧紧关上房门,自己也留在了外面,回身却是赶紧吩咐人去外院通禀陈先生几个主事的。
等人进来,范天养和石头娘这才愣住了,两个人都是年轻的后生,衣服勉强还能看出都是新作的,但这乍一看,从头到脚,是怎一个狼狈了得?
帽子早都没了,头发都披散着,两个人身上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都是什么,一个脸上好像开了酱缸,嘴也豁了,鼻子也塌了,这时候鼻血还滴滴答答的往外流呢,脸盘已经肿的像个馒头,看不出人模样来了,另一个稍微好些,不过也是鼻青脸肿的,腰带也不知怎么弄没了,到是找了一根麻绳儿,勉强系在腰间,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裤子,生恐一不小心裤子掉下来,到了屋里,一见到范天养,两个人立即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干嚎了一声,噗通一声,都跪了下来,眼泪也哗啦啦的开始往下淌……
石头娘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立马惊呆在那里,范天养先是长大了嘴巴,接着脸就青了,这两个人正是他带来京师的心腹家人,却没成想,刚离开半天的功夫,就弄成这么一副模样,丢人都给他丢到这里来了,一瞬间火头儿就从胸口窜了上来,脸色青了红,红了青的,看上去可是有些吓人。
半晌才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来,“怎么回事?”
“老爷二爷被人扣下了,我们知道。知道不对,您怎么着都行,但您得先去救救二爷啊……他们。他们说,要是一个时辰不见人去就要就要打断二爷的腿,让他爬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