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要去武学教授学子?这些条陈是给折大将军看的?”陈常寿皱了皱眉头,接着道:“据惜身所知,大人这些条陈与朝廷规制不合啊,武学乃皇上和大将军依礼部国子监所建,生员多取军中将门子弟,都是身有官职爵位之人,想要一视同仁恐怕。
再有,将门子弟自少时便习文练武,兵书战策,马步韬略,各个都是自成一家,这些人家将子弟送入武学,多数还是看重入武学之后,便可自称大将军门生这一条上,至于真想在武学中学到什么的,恐怕不会太多……”
也不等他说完,赵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无非是说在武学上耗费心血实在无益,一来规矩是朝廷定下的,改起来麻烦不说,牵涉也多,二来嘛,武学中的学子不过是在武学中走个形式,去管教这些人,得罪人是一回事,对自己也丝毫没有好处,文人说话,总是弯弯曲曲,也亏是赵石经历的事情多了,不然依照以前,还不定能懂其中的含义。
不过陈常寿却是不知,这武学建立之初,其中条款规制设立他却是多有参与的,当初也是正德皇帝有感军中将领威权过重,又逢庆阳府兵变,朝廷大将心怀叵测于前,援军众将纷争于后,实是让朝廷感到了这些大将们的威胁,这才起意设立武学,其中极力推动者,便是当今皇上了。
不过这几年朝廷风波不断。景帝登基之后,朝廷又开始用兵于外,朝廷上下都将眼光放在了两场战事上,估计设立武学的初衷已然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说来也是可笑,当初设立武学是为了制衡朝廷大将,而如今呢,武学却成了那些将门子弟镀金地所在。更为可笑的是,武学山长折木清更是大秦将门的代表人物。而武学之所以有今日的规模和名气,却和属意创立武学的当今皇上并没太大的关系,却成了折木清的心血所在,这样一笔糊涂帐,要是细算下来,估计便是景帝李玄谨也要哭笑不得地。
按照当初赵石的想法,京师武学将是一个范本。就像是后世地中央军事学院那样的存在,之后再在各州府设立分支,就像是如今的科举制度一般,以保证寒门子弟能进入军中为官,这样的体制一旦确立下来,军人的权力将得到空前的加强,而其中多了这些寒门出身的将领,大秦各大将门想要生存下来。就要适应这样地潮流,不然一定会被压个粉碎。
这样一来,军队的膨胀将不可避免,最后将成长成怎样一个怪物,这么长远的事情,赵石是不会去想的。至于能不能保证大秦千秋万代,赵石压根就没想过这个。
毕竟军队和官场也差不了多少,自古以来便有派系之争,南方人和北方人,学院派和野路子出来的,强硬的鹰派和温和的鸽派等等等等,想让他们都听上面的,估计比登天还难,一朝一代更迭,军队出了问题并不是其根源所在而是各个方面地因素的综合作用的结果,这种深奥的问题也不是赵石能想明白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如今地情形是武学虽不乏人问津,但朝廷的关注却明显渐渐在减退,可以想见的,等大将军折木清退下来那一刻,估计武学也就会回到原来那种半死不活的境况中去了的。
如今他无事可做,却不如投入到这样一件事情当中去,成败如何,他不知道,不过结果到是想过的,成则为军中培养一批军官,这是军队必须的东西,至于武学能不能发展成后世那样繁盛的所在,他可没有那么长远的见识,也没有那样的决心,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并没有想着流芳千古,更不会以救世主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