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当面的秦军,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他见过西夏人的勇猛彪悍,也见识过塔塔儿人骑兵的狂野锐利,更和鞑靼人,契丹人的叛军见过阵仗,要说什么给他的印象最深刻,那就是汉军的一触即溃了,汉人能打仗?笑话,汉人守城的本事还是有些的,但让他们野战攻坚,也就是起点消耗敌军士气和兵力的作用罢了,还得担心败下来的汉军冲垮自己的阵型,说起来这种想法并不是完颜晓一个人独有,也是金朝上下的共识,便是汉军自己大多也是这么想的。
杀了那些败下来的什么先锋精锐,一来是因为要震慑军心,二来那个脏兮兮的契丹人竟然敢和他顶撞,不杀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怒火,再者说了,和汉人交锋还闹了个灰头土脸回来,留在世上也是无用。
而现在,昨日的事情他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他的心情也着实愉悦了起来,他喜欢看到部下那些无论是契丹人,鞑靼人还是女真人甚至是汉军将领们那敬畏的眼神,就像是看到围猎中被追的无路可逃的猎物缩成一团时的心情一样,杀上几个败军之将算什么?将来他是要统领大军,要作完颜宗斡以下的金国第一名将的人,名将是怎么来的?是拿人命填出来的,这个他最是明白不过的了。
“大人,热水已经备好了,是不是让。她们过来伺候”
“不用了,啊。”懒懒的说了一句,冷不防却是被架子上的鹞鹰叼了一下,不过完颜晓却是不怒反喜,这只正宗的海东青是东边的人刚送过来的,性子有些野,但打起猎来却最是好用的一只,当年完颜宗斡大将军打仗的时候,每每肩头都是驾着一只海东青的,这东西不但可以侦查敌情,闲来还可以用来打猎,他自是记得紧的,所以每逢战事,他身边自也不会缺了。
那低着脑袋的仆人微微侧头瞄了一下,看见完颜晓的笑容,又赶紧将脑袋低了下去,这位大人性情喜怒无常,每每都喜欢拿人命说事,他们这些身边的仆人可都是战战兢兢的。
“让她们把水热着,传令下去,今天不走了,就地扎营,叫上保福几个,今天咱们怎么也得猎回几只大家伙,牛羊之肉腥膻,吃的都腻歪透了。”军中虽说不准带女眷随行,但金国此时军纪败坏,行军之中掳掠女子的事情再是正常不过,他一个堂堂的猛安万户,身边又怎会少了女人伺候?
一边随声吩咐着,一边站起身来,白净的面庞上也带了几许兴奋之色,他性好围猎,不为别的,他喜欢射杀猎物后那种收获的喜悦,追逐,跟进,收获,打猎可比打仗让人感到有趣多了的。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粗壮结实的汉子已经走进大帐,这人叫保福,是完颜晓手下最得用的一个人,也是最投他所好的一个人,若不是这人是个猎户出身的汉人,不然亲军首领的位置非他莫属的。
“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不过秦军先锋已经和咱们的斥候打过几次照面了,现在”
完颜晓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妨事,有两万大军在此,秦军怎敢到此送死?保福,你跟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怎的如此胆小?”
“是,大人的气魄岂是小人能比得了的?只是小人有些担心大人的安危,现在想来却是保福错了,便是秦军有千军万马到来,只要见了大人虎威,还不都得束手就缚?”粗壮汉子以和他相貌极不相符的谄媚神情恭维道。
听了这粗劣到极点的恭维,完颜晓却是哈哈大笑,极是受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