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如同鬼蜮的一刻,这些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女真骑士的意志终于崩溃了开来,有些人转身催马便朝自己的营寨放下逃去,有的则声嘶力竭的嚎叫着将手中的兵器肆意挥舞,想将黑暗中那个鬼怪赶的远远的。
自相残杀,相互践踏,马上地骑士不知怎么就掉了脑袋,马匹嘶鸣着倒在地上将主人狠狠压在身下,还没等马站起来,就被杂乱地马蹄碾转着踩进地里,血腥味在这一刻才真正浓郁了起来。
连杀十数人,自己也着实挨了两下,不过都闪开了要害,背后风声一起,他的身子已经灵活地闪在了一边,手上已经沾满了粘稠鲜血的断刀横着割了出去,两条粗壮的马腿应声而落,接着便是一脚上去,将那骑士连人带马踹了出去,黑暗中惊叫声四起,显见是撞倒了不少人。
毫不停留,一把将身边窜过的身影从马上拽了下来,还没等那人发出任何响动,右手的断刀一下便已经将其削去了半边儿身子,滚烫的鲜血喷了赵石一身,这时赵石已经将自己凶残的一面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抓住趁手的地方,半片尸体被他挥舞了起来,鲜血混杂着碎肉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恐怖的弧线,将四周的黑影砸的纷纷倒飞出去,不一刻,赵石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条皮肉皆无的骨头棒子。
有人终于找准了他的位置,弯刀没头没脑的挥舞了过来,砍在赵石的后背上,让他一个前扑,翻身而起,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断骨捅进了马脖子,战马一声痛苦的长嘶,将身上的骑士摔落下来,紧接着一拳打在马头上,战马扭曲着身子飞了出去,脚步迈开,踩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人的身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分外清脆悦耳,带来的却是毫无争议地死亡。
金兵大营中终于有了反应。拿着火把的军士像一条长蛇般从大营蜂拥而出,号角声音也好像凄厉的刺耳。
赵石眼中的疯狂杀机慢慢淡去,终于不再出手,而是慢慢从战圈中脱离出来,顺手还牵了一匹战马,但身后的惨叫和厮杀声却没一刻停息,令人窒息的黑暗总是让人恐惧。这种恐惧在死亡的威胁下被无限地放大,让这些在战场上生死无惧的女真战士最终失去了理智。周围晃动地身影便成了发泄恐惧的途径。
回头望了一眼金兵的大营,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慢些,不过也是难怪,这个时代毕竟没有战场通话设备这一说,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可止小儿夜啼的狰狞笑容,翻身上马。也不加速,而是慢慢向潼关方向走了过去。
“快看,快看,有人回来了。”
“是不是那位出关的将军?”
“看不清楚,应该是吧?”
“扔个火把下去。”
“扔个屁,赶紧将人放进来是真的,金兵能傻到让一个人来诈关?”
乱纷纷地喊叫声让城墙上成了菜市场,今天这些在场军兵算是开了眼界。一个人出关,阵斩敌军猛将,又能从数百敌军围攻之下全身而退,这得多大的本事?什么时候潼关出了这么一位?
“你确定出去的不是段其豹将军或是其他什么人?”
“不是,从咱眼皮子底下出去的,那还能有假?好像从西边来的援军。”
“乖乖。娘的这下可把咱们潼关守军比下去了。”
不用城墙上的这些欣喜若狂的将军们吩咐,底下守门地兵士已然将关门开了一条小缝儿,望外一看,待得那信马由缰,好像野外踏青归来的懒散身影来到近前,这些见惯血腥的军兵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满身粘稠的鲜血散发着刺鼻的异味,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这样地音符让人听了之后却是毛骨悚然。
眼前之人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地方,就算是手中握着的那把断刀都是让人侧目的血红色,脸上啪嗒一下掉落了也不知什么东西。让守关的军兵都是一声压抑的惊叫。心底都升起一丝寒意,不是鬼门关开了吧?放出这么一只厉鬼。
如同刀锋般的眸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没人敢和这样蕴满了疯狂的目光像对视,目光扫在脸上,就像是被刀子刮了一下,硬是感到脸上凉飕飕的,开门的军兵手一抖,嗓子痒痒的,差点没叫出来。
在众人惊惧敬畏地各色目光中,赵石缓缓入了关门,接着身后地关门缓缓关闭,将身后的那片黑暗和隐约地厮杀声关在了门外。
翻身下马,几个军兵战战兢兢的围上来,颤抖着手小心的将马缰接了过去,借着火光,赵石这才看清,他骑回来的竟是那个金兵大将胯下那匹极为神骏的青色战马。
“将军大帅让让您关上相见。”
等血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众人面前,围在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长气,窃窃私语声响起,不过这些粗豪的军兵却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声音大了,被那如同妖魔般的身影听见了去。
“奶奶的,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你瞧清楚那眼神儿了吗?被他盯上一眼,老子差点没尿了裤子”
“威风,威风,真是他娘的威风,有这样的人在,金狗再多一倍,也别想进咱们潼关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