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人却是笑了一声出来。“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出自将门?要说谁没两下子那是胡扯。但照着大人的功夫,那还真就差的远了。不过话说回来,大人能真心实意的教给咱们真功夫?就说你老杨家的枪法吧,那在军中传的是神乎其神,但谁听说杨家地人教过旁的人枪法的?就咱们这位大人无私到了这个地步?将辛苦学来的把式教给咱们,咱们和他不沾亲不带故的。我看这事有些玄乎。”
“你就别操那个闲心,我们杨家的枪法是名声在外,别说你们了,我这个旁支子弟可也没得了真传,不是直系嫡子,就算你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不过咱们这位大人与别的人可不一样,你是没见过他那些亲兵,前些时日有几个不服气的上去领教了一番,我就在旁边看着的,十几个人轮流上去,三下五除二,人就倒了一地,人家好像还没将身子暖开呢。
我仔细瞧了,那功夫到真像是咱们军中传出来的,不过又没见过,可见是人家秘传地压箱底功夫,既然连亲兵都教授了,再教给咱们这些人好像也不算个什么大事不是?
你们若是不信,前些日子一营地那个李三儿李队正不是伤了胳膊吗?你们去问问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啧啧,这几个月兄弟几个算是熬出来了,前些日子不说别人,就咱这里也想着回家抱着老婆看孩子算了,反正吃喝不愁的,何苦受这个罪来着?
但大人说地那些话旁的也就算了,就这功夫咱说什么也得学回去,总得给儿孙留下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不是?若大人没骗咱们,这些苦吃的就算值了。
哟,我说,你们几个他祖母的是饿鬼投胎怎的?这么一会儿就吃的见了底,以前山珍海味摆在你们面前也没见你们这个样子的,他娘的现在。杨老四,你他娘的吃的最多,给哥哥我留点。”
这些闲言碎语各个居处中都少不了的,有些人只记着功夫得学到手,有些人却为前程担着心思,赵石这里却是迎来了一个人。
站在他面前的这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袍儿,身子高大健壮,脸上虽然冻的有些发青,但这精神头却是一点不见萎靡,蓬乱的胡须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一双眼睛表面上透着谦恭之色,但偶尔露出的那种凶悍和狠毒却怎么也逃不过赵石的眼睛的。
这人只是微微抱了抱拳,声音透着嘶哑,“某家方四,见过赵大人。”
屋子里这时除了程顺之外便只有杜山虎在了,赵石摆了摆手,“坐下说话吧,四哥那里可是已经准备的妥当了?”
这个方四也不客气,身后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咕咚咚几口便灌了下去,之后才擦了擦水迹淋漓的胡子笑道:“这顶风冒雪的,没个把人折腾死,还是大人这里酒好,够劲道大人是直爽人,某家这里也不废话,您的名声我们从匪老大那里都听说过了的,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咱们这些弟兄心底里都佩服的很的。”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脸上却一丝佩服尊敬的意思也无,一把撕开棉袍的扣子,里面却露出一排插在环扣中的短刀,随后嘿嘿笑道:“咱们这些人干的无本的买卖,还用得着什么准备?无非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匪老大那里说了,他已经带着二百弟兄上路了,让某家来这里支应一声儿,地界儿离的有些远,他娘的又不能骑马大摇大摆的过来,所以估摸着怎么也得三月头儿上到这里。
嘿嘿,到时候咱们这几百弟兄的命可就都操在大人手里了,咱们这些人掉脑袋的事情干的多了,这时节什么事儿也就都得防着一些,落脚的地方就不告诉大人了,之后自有人会再跟大人联系,大人心里不会有什么疙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