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峦微微点头,矜持一笑道:“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享福的,不过这大半天过去确实有些腹中饥饿。那就叨扰了。”
“这是。”成峦看着两个半大小子,小心的抬着一个热气腾腾地炖锅摆放在桌子上,香气扑鼻引人食欲之下,却也不免有些诧异。
旁边作陪的只有胡离和李全德两个,李全德看样子是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地,立即便迫不及待的掀开了锅子,里面炖肉的香气立时便又浓郁了几分。
胡离却是不急,笑着解释道:“这是下官几个前次在外猎的狍鹿。大人让给伤病炖了两只,剩下的这只是留下专为招待左丞大人的,这狍鹿性热,正合冷天补身,大人赶紧尝尝。”
“我说的是他们两个。”成峦用手指着两个在旁边侍候地半大小子,这两人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穿着也破怪异,穿在身上犹显宽大的破旧军服,袖子和裤腿都是挽了又挽,小一些的那个还拖着鼻涕,这样两个人出现在这里不免有些怪异。
“大人说他们啊。”胡离随即笑道,“他们都是长安县人氏,父母双亡,在西山上一家败落的道观存身,受道观的观主接济过活,但去年时老观主病死了。两个孩子便饥一顿饱一顿的没个着落。这大冬天的饿的受不了了,大地领着弟弟便到军营投军。”
说到这里其他几个人都是乐了。这两个孩子年纪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小一些的也就十二三,瘦的和柴禾棒似的,投军一说未免有些像是开玩笑。
不过胡离这时却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要是搁在别处是万不会收留他们地,但我们大人十一岁从军,说起来那时比他们年岁还小,却也不会瞧不起他们,不过他们两个和我们大人没法比,所以只收留了他们在这里做些杂物,手脚到还算勤快麻利。”
“原来都是苦命之人。”成峦不由说了一句,不过随即便是心中一动,这到也是个好机会,武学初建,又是折大将军作这个山长,不少听到消息的都是削尖了脑袋般的想将自家子侄送进去,尤其是童员这一块,景王那里已经暗示了,只要寒门出身,身家清白之人充入的。
知道这个事情也就兵部几位管事之人了,也都在琢磨着自家远房亲戚是不是有这样的人选,便是有这样的人选,还得过景王那一关,事情须不好办,这里两个孩子到是合适,那赵石在景王那里又是个能说得上话的,自己只需提上一句半句,这个人情也就落下了,两个孩子这里还落了感激,一举数得。
心念电转之余,随即便接着说道:“这么两个孩子在这里肯定不是个事儿,我这里到是有个好去处。”
说到这里才醒起眼前的不过是那位指挥使大人的一个衙兵统领,这事跟他可说不着,便即顿住了话头,果然,胡离立即笑道:“这事成大人您还得去跟我们大人说去,下官这里可做不得主的。”不过胡离也是心里话,这么长地时间,他们这位指挥使大人地性子他再是熟悉不过的,那可不是什么善心人,这两个孩子以后若没个用处,白养人吃饭地事情那位大人是不会干的,但这话可不能宣之于口,只是在心里念叨念叨罢了。
成峦笑了笑,转开了话头道:“指挥使大人得什么时候回转?你知道不知道?”
胡离摇了摇头道:“这个可不清楚,我们在巩义县的时候也这样演练过,出去数日到十几日不等。”
看对方脸上变色,知道这位成大人怕是在心里担心不能回去过年,也不说破,只是接着道:“不过羽林左卫的军兵怕还吃不得这般的苦头儿,所以大人自管放心,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大军就会回转的。”
不过旁边的李德全可不管这些,这时已经吃的满嘴流油,却是开口便道:“成大人您放心,老胡说话准没错,回家过年耽误不了的,回去您还得帮咱带个信儿回去,叫我那婆娘领着小崽子回王府过年,咱这里怕是赶不回去了。
不过让她也别在老祖宗那里乱嚼舌头,就说咱现在上进的很了,忙。忙于军务,脱不开身,唯有遥祝他们福寿安康了,多余的也不用说了,老祖宗那里比谁都明白着呢再有,叫他们也不用老是托这个托那个的送东西过来,我。我这里什么都有。”
一句话便说的成峦脸上热辣辣的,心中暗骂了一句,这愣头青,不过脸上还是笑着道:“成,成,这话一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