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下交锋兔起鹘落,殿上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人就又恢复了对峙之局,定睛往场中望去,那位东宫侍卫统领气定神闲,而他对面的武状元赵石胸口处衣衫裂开了老大一个口子,神情也微显狼狈,这一下自然是强弱分明。
太子李玄持嘴角含笑,微微扫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景王。举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心中也确实舒畅,虽是打定主意与这个七弟虚与委蛇一番,但近日景王窜起太快,声势凌人,只半年光景,兵部就好像变成了铁板一块。就连那位左侍郎李严蓄到他那里走动也是越来越少,心里哪能安之若素?这时打压一下景王地势头。让旁人知道朝中还他太子的天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全寿却是紧抓住正德皇帝的手,满脸都是紧张之色,他和赵石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年岁也相差不大,但在他的眼里,赵石就像是一座大山。任何难事到了他那里都能轻易解决,此时见赵石失利,心里哪里有不紧张的道理。
正德皇帝脸上则是怒色一闪而逝,这两人是生死相搏,见血是迟早的事儿,但今日乃是他地寿筵,赵石胸口处迅速渗出来的鲜血好像能刺痛他地眼睛,寿筵见红。便是他有海纳百川之量,心中也已经是恼怒非常,这个秦克简他不是没有见过,也听闻这人心狠手辣,乃太子东宫的一头恶犬,没想到在他这帝王面前也是这般的肆无忌惮。这些人难道真的当他已经老的整治不了他们了吗。
赵石摸了摸胸口,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罢了,以他的灵敏感觉,断不会让人伤了的,方才间不容发之际,他也只是故意慢了一线,无他,示敌以弱而已,不反击是因为这不是一个很好地机会。对方还很谨慎。其实在这样的生死相搏之中,机会只要一次便已经足够了。
秦克简心中却是有些惋惜。方才还是急躁了些,又忌惮对方临死拼命,所以时机掌握的不是很好,退的快了些,只是轻伤了对手,但不要紧,猎物终归是猎物,还能翻了天去?能在御前显示自己的武勇,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心来,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也不算什么,武状元之名却是有些名不副实,胜利早晚都是他的了。
两人绕着脚步,这次先进攻的却是换成了秦克简,对方动作已经缓慢了下来,估计是方才的惊吓导致地身体僵硬,气息也粗重了许多,这样的对手让他有些失望之余,心中却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见对方又是急窜了过来,赵石眼中寒光一闪,弃刀,转身,让过贴着肋下划过的横刀,陌刀落地之声响起的同时,一拳已经照着对方的胸口处砸了出去。
秦克简轻敌之心既起,这下便尝到了苦果,这一下他却是没再留什么后手,打定主意要在这几招之间将赵石斩于刀下地,对方弃刀就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对方的身体却也比方才灵活了一倍有余,轻松闪开他的攻击,上当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赵石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胸口处,秦克简拼命向后扬躲之际,横刀也收了回来,一刀剁向对方的肩头,想逼对方退后。
但距离如此之近,横刀哪里还有用武之地?赵石自然也不会给他以喘息之机,闪电般追着对方的身子贴了上去,一拳便已经印在秦克简的胸口上,当年便是了然和尚挨了他留手的一击,也是深受重伤,此时他倾尽全力,只这一下,就听吭地一声响,一口鲜血已经从秦克简地嘴里喷了出来,胸口处立时塌陷了一块,显见胸骨已碎。
但赵石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的一拳到底有多大地威力,他出手对敌,从来不会给敌人以第二次机会的,这时却没有因为打了对方一拳而有所停顿,顺手一捞,便已经抓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臂,迅速将对方被击飞的身体又拽了回来,膝盖抬起,立即便是一个膝挺撞在对方的小腹上。
秦克简挨了第一下便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这第二下更是阴毒,身体直被顶到半空处的时候连声惨叫也没发出便已成了一句货真价实的尸体。
赵石退后一步,闪电般就是一个摆腿踢在对方的肋下,这三下都是用足全力,秦克简的尸体扭曲着像根稻草般飞出去怕不有十几米远才嘭然落地,尸体七窍流血,眼睛更是睁的老大,看上去当真是凄厉非常。
高手相搏,瞬间即分生死,这个道理武官自然明白,但大殿之上却大多都是文官,方才还看秦克简占尽上风,忽然之间便是风云突变,本来占尽优势的东宫侍卫统领已然落败身死,看着地上那不似人形的尸体,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赵石面无表情的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心中却没什么感慨之类,为了今晚之事,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而对手却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准,骄敌之心既起,落败也是平常。
顺手捡起地上的陌刀,来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小臣侥幸胜出,但亲统领身手高强,臣不能留手,扰了陛下的寿筵,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