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个折家十二郎,有个什么羽林一虎的称呼,多数也是大家看着他的家世送给他的,整日里逞凶斗狠,没多大的出息。是个有见识的都不愿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地。”
说到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毒舌吞吐了一下,让杜山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公子这下满意了吧?小人是个白身。见识也就这么一丁点,这就告辞如何?”
其他几人对这人的说话都是嗤之以鼻,李全寿更是大呼无趣,但赵石心中却是一动,南边正在招募新军?莫不是当初在巩义县随口一句话被人当了真?这样的朝廷大略他并不熟知,这个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不过此人一副毒舌实在让他有些头疼,以前正是无知者无畏,如今到了京师,才知朝野争斗的凶险繁复之处,此时确实需要一个明白人在身边常作参详,齐子平,张世杰,陈老先生到都是合适地人选,但奈何一个是王府长史,一个则为人有些迂腐,一个年纪老迈,身份还神秘的很,这样看来,他们就都不合适的了。
他要的则是一个没有背景,不为那些什么忠义之类的东西所束缚的人,眼前这个人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别看没有什么官职,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熟悉,这样的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的,却是不能放过了去。
但接触了这么多的人,一些道理他还是明白地,这个时代地读书人恃才傲物,崖岸自高的不在少数,这可不是什么前世时地白领,哪里待遇好就去哪里,把跳槽当成家常便饭,这些人对于君臣主仆之义看得极重,改换一次门亭还可以用良臣择主,或是什么良禽择木之类的话来解释,若是多换上几个,便会有人骂你三姓家奴,就连毫无廉耻之心之类的言辞也能冠在你的脑袋上,便是那位前世时耳熟能详,以刚直敢谏著称的魏征,在陈老先生嘴里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尊敬的,所以官员考绩便有官声名望一说,这官声是什么?不是百姓嘴里的几句好话,而是此人的德行操守,什么是德行操守,这便是德行操守,换的主子多了,何谈什么操守?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选择便变得极窄,一个便是拿出身份地位来,让人家知道跟着你有个好前程,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要有能折服对方的地方,有时再加上一些强硬的手段,这样变数便有些多,有可能适得其反,也可能效果更好。
观察了半晌,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人除了见识不凡,应变机敏之外,最突出的可能就是对方的一张嘴巴了。
“你说的也不尽然。”这时酒已经送了上来,却是那位胖执事亲自送上来地。满脸是笑的给众人满上,却也没有离开,静静站在了不远处,烈酒的特点就是香气浓郁,在李全寿被这酒辣的呲牙咧嘴的同时,赵石顺手端起酒杯,略一示意。一口喝了下去,口感却是不对。酒赵石在这里也喝了不少了,度数都是偏低,便是前世时啤酒的度数在这里都得说是高度酒了,但这酒虽然有些辛辣,但确确实实有些后世白酒的味道,度数虽然依旧不高,顶多也就二十度左右地样子。但确实和之前喝过的酒不是一个样子,但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个上面,顶多在心里警醒今日要少喝一些为上罢了。
杜山虎见了却是嘿嘿一笑,赵石找这么一个人回去他并不十分赞同,一个原因自然是文武相轻,再一个就是这人不知根底,他们之前可是杀一个朝廷地三品大员,这些读书人都生就一副懦弱性子。可别在他面前露了底,那样的话,估计第一个告密的就是此人了,但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知道这位旅帅大人心思周密,行动果决。绝对非是常人可比,也就不再多言什么。
这位李博文被他漠然的眼光盯的颇是不舒服,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才发觉对方地另一只手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的胳膊,心里暗自念叨了一句,看来今天想走还真不容易,端起酒杯便也大大的喝了一口下去,末了哈出一口酒气,才拧着眉毛问了一句,“公子可是有以教我?”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这心里却压根没想从赵石嘴里能听到什么有道理的话。
“你方才和那几个人打赌。他们都是不敢,可愿和我赌上一次?”要想折服这样的人。便是他自认有这个本事,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儿,但这人好像性子比较激烈,总是自信过度的样子,这样的人却是拿话将他套住还容易些。
果然,这人脸上一阵涨红,脖子一梗,大声道:“有何不敢?”也许是意识到中了对方地激将法,随即便是一愣,眼中现出些恼怒之色,脸色也沉了下来,“李某愿闻其详。”
“明春武举,我会拿一个武进士,还就要到羽林军中走上一趟”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李博文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才喘着粗气儿讥讽道:“公子当李某是三岁小儿?这样的赌局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吧?来年武举这武进士还不是唾手可得?却想拿这个来和李某对赌,再说了,你进不进羽林军关李某何事?公子真个是好心思,好算计啊。
李某可不上这个恶当,公子若是说完了,我看还是尽早放李某离去为是,这酒虽然好喝,但还是比不上性命要紧的。”
赵石则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说完,我若进了羽林军,定能训练一支令人刮目相看的强军出来。”看到对方一脸地不以为然,知道对方以为自己在吹牛,接着说道:“可能你没有想过,羽林军的军士有多少是识字?又有多少是读过兵法的?他们中有多少人又都是武艺精熟的?
羽林军不缺军饷,不缺武器配备,甚至他们可以一人从家里弄出一匹马来,而且各个马术都很不错吧?
只要稍加操演,做到令行禁止,那他们是不是比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更能轻易成军?他们中间不乏将校之才,可能还嫌这样的人才太多。
你又有没有想过当这些人有了敢死敢战之心,对整个大秦军旅又有什么好处?”
看着有些愣神儿的李博文,赵石笑着摇头,抓住对方胳膊的手也松了开来,“你既然什么都不曾想过,只是愤世嫉俗,我这里到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只是个教书先生,嗯,还给青楼女子填词儿唱曲儿,平民百姓还对稍微富有些的人家嫉妒有加呢,何况你这般境遇的人了,这个赌不打也罢,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