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李玄持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折木河脸若死灰,他太清楚这位太子殿下的秉性了,表面宽和,待下仁厚,但却从无为属下人等承担过错的担当和度量,这等情形,他久在官场,知道自己实是犯了众怒,尤其是恶了这些河中来的将军们,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么这件事情就已经不是如今太子殿下能够决断得了的了,必然要闹到皇上面前的,以太子殿下一贯行事的作风,自己的前程也实在是渺茫的紧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连为自己辩白一下的力量也好像消失了去,看也不看周围人等,只是低声道:“殿下,念老臣这些年忠心辅佐,没有半点私心杂念的份上,请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求情,就说老臣有负圣恩,治军不力。臣已年老无用,不堪驱策,愿辞官归里,望圣上成全。”竟是当即便认了过错。
……
太子驾临平凉之初,众将齐议左右屯卫大将军,京西路兵马总管折木河怠乎军务事,太子李玄持左右为难,算上太子,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能决断此事的,再加上有三个将领当场状告上官,按西秦军规,这兵也是不能带的了,李玄持没了主意,只好以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他不通军事,众将之中却也没有一个能威服众人者,平凉援军这时群龙无首,哪里还能开拔救援庆阳?
……
平凉虽然一团乱麻相仿,但庆阳百里处的小小山丘之上却也迎来了变化。
“报,二十里外探得两支粮队,还有平凉来人,身有京西路兵马总管令喻,正在账外等候。”
“叫他稍等,立即传令众将议事。”李金花的眼圈明显残留着昨晚一整夜没睡所带来的暗青色,神态微有些疲惫的命令道,领军多日的她越来越有身为一军主将的派头和威势,在说到召集众将议事的时候颇象那么一回事情,但身旁的赵石嘴唇抽动一下,心里想的却不怎么搭界,一群旅帅军曹,还众将呢,这里的能算得上将军的都没一位,勉强能称得上军官的也就两位,一个就是眼前的校尉大人了,一个恐怕就是昨天的杜山虎了,也不知昨晚这位校尉大人想好没有。不过在听到二十里外还有两支运粮队驻扎的时候,赵石眼光一闪,心里微微一动。
不一时,该到的就都到了的,那个从平凉来的传令兵灰头土脸的,显然经了一番跋涉,但众人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只是定定的看着手拿军喻的李金花。
“大帅令我等就地驻扎,等候援军到来。”李金花瞅着诸人缓缓说道。
“大帅什么时候发的命令?”
“大帅知不知道我等正身处险境?援军现在到了哪里?”
“所有运粮队都就地驻守吗?若是西夏大军冲过来怎么办?岂不是白送了他们粮草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