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卿收拾完他的画具,也没跟墨家的人打个招呼,挥挥衣袖立刻就从酒会上潇洒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众人更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走出大厅,只有赵景行仿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似乎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就是这个样子。”赵景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以前在英国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在结业考试期间,大半夜说想要去听捷克布拉格一个街头艺人的手风琴,连夜就办了手续买了机票飞过去,后面的所有考试都没参加。”
墨子卿尽管有一个墨家三少爷的身份,但他从不为家族所累,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活得比任何人都要恣意随性。心血来潮兴之所至,可以跨越千里万里去寻找天涯海角一朵初开的花,半途中若是又起了别的兴致,不管找没找到,只要已经享受到了这个寻找的过程,他转身就可以再次踏上另外一段新的旅途。
无论在末世之前还是末世之中,人们都为太多的世俗事务、名利责任所缠绕,没有几个人能像墨子卿一样,随兴而起,凭心而止,拥有真正自由和感性的灵魂。所以他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才会是一个无法理解,甚至像神经病一样的怪人。
夏然其实倒不觉得墨子卿古怪,反而还有点向往这种任性,但她自知她放不下的牵绊太多,各人的活法有各人的精彩,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墨子卿一走,酒会顿时又变得索然无味。三大家族中那些重要的掌事者,以及上京基地里其他有权有势的人物,赵景行已经给夏然一一介绍了一遍,但目的仅限于让这些人认识夏然而已,没给他们什么攀谈的机会。因为这里面大多数男性的目光全都盯着夏然看,而大多数女性的目光全都盯着他看,就算那目光里其实不一定都带着无礼之意,也照样让他感觉很不爽。
转了一圈,两人还是回到大厅的角落里。这时候酒会进行到中途,音乐转为缓慢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大厅这一边的舞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跳舞了。
“这首舞曲还不错。”赵景行含笑邀请夏然,“我们也去跳好不好?”
夏然顿时就囧了,她两辈子唯一跳过的一次舞,就是在五岁时幼儿园联欢晚会上的集体舞。“可我不会跳华尔兹。”
“没关系,很容易的,我带着你就可以了。”
华尔兹的特点就是简单易学,而且旋转基本上可以由男士来主导,女士几乎都是前进和后退的动作,只需要配合好舞伴就行。现在舞厅里放的是慢速华尔兹,初学者跳起来就更加容易。
赵景行左手和夏然的右手相扣,右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慢慢地旋转,动作柔和而耐心。夏然的身体协调度和灵活性本来就好,就算没有学过,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两人在舞厅中央相拥起舞,不断地旋转和移动,夏然的晚礼服裙摆展开来拂过地面,就像是绽开一朵朵幽蓝的扶桑花。
一曲华尔兹结束,舞厅中众人都停了下来,但赵景行的右手仍然停留在夏然的腰上没有放开,眼中笑意盈盈:“跳得很好。”
夏然倒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