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空调里呼呼吹着热汽,林沅却感觉很冷,浑身冰凉。
入学一个星期后,林沅的生活并没有像管家所希望的那样,交很多朋友,心情变好。
他一直独来独往,也不怎么笑。
每次上课,那个叫周绪的男生都会坐在林沅身边,一开始假装偶然,后来害怕被发现端倪,他便改变策略,主动上前询问林沅身边的空位有没有人。
中午吃饭,也会带着林沅一起去食堂,还介绍自己的室友和他认识。
按理来说,大家都是同龄人,应该会相处融洽。可每个人都发现了,这位新来的林沅同学,虽然性格温和,待人接物都很温润,礼貌大方,但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
他浑身像是包裹了一层厚厚的膜,将自己禁锢起来,谁也接近不了。
就很清冷,宛如山尖儿的白雪,分明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周末,本市的同学们大多都回家了。
林沅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那些人背着包穿过广场,兴高采烈往家里赶,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
胸口像是被剜了一块儿,钝钝地疼。
林沅蹲在地上,细白的手指抓着栏杆,以往明艳的眉眼此刻完全失去色彩,变得晦暗。
他心里酸涩地想,炎霆什么时候能够来带自己回家呢?
他不喜欢上学,也不喜欢一个人住宿舍,更不喜欢像现在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在阳台上发呆到天色黑尽,林沅才回过神来,拖着麻痹的双腿和冻僵的身体返回屋里。
手机还是没有动静,炎霆的号码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他甚至连炎霆伤势如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肚子里的小崽子,在一天天长大。哪怕爸爸每天进食不多,身体日渐消瘦下去,他还是在努力顽强的汲取养分。
林沅瘦了一大圈,又恢复到初见炎霆时的瘦削状态。
身体一瘦,隆起的肚子愈发明显。还好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厚,能够完全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