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将自己从小到大能想起来的趣事说了个遍,又说了家里每个人的近况。

最后,梁悠又抬手轻轻地摸过石碑上的名字,小声说道:“那,你和妈妈一定要好好的。我下次再来看你。”

其余的人都走了,连小杨都跟着卡车回去了,只剩下了梁悠和岳青松。

梁悠上了车,一边念叨着好冷好冷一边拉过来岳青松的军大衣盖上在后座缩成一团。

似乎是觉得刚才说的还不够过瘾,梁悠一上车嘴就没闲着,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岳青松是个十分称职的听众,听她说了一路也不嫌烦,偶尔附和几句,让梁悠说起更起劲了。

也不知道她说了多久,等到车里没了声音的时候,岳青松从后视镜里看到梁悠已经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他将车开的很稳,经过大大小小的沙丘时都没把梁悠颠醒。

梁悠的梦里有前世空荡荡的大宅子和看不清面孔的父母,还有这一世被珍藏在相框里的父母的结婚照。

最后是在家里楼下的院子里,梁悠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迈着步子。不远处爷爷奶奶冲她张开手臂,嘴里一直夸着“悠悠真棒”,“悠悠真勇敢”的场景。

第27章

从烈士陵园回来之后, 梁悠果然不负众望的感冒了。

第二天早起时她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嘟囔着说自己还困,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

还是向瑾察觉出不对,硬拉下了被子。手往她额头一放, 烫的吓人。

向瑾无奈,不知道是该佩服梁悠都烧的这么厉害了还不忘请假,还是该吐槽她不相信科学反而迷信多喝热水, 不愿意看病。

这时候也不用管梁悠的意见了。向瑾找来了魏姐帮忙,两人合力将她拉起来收拾好,架着就去隔壁的边防连找部队里的医生看看。

梁悠烧的双腿发软,可脑子里却清楚地记着一点:她不要打针!

魏姐跟向瑾出了一头的汗,终于成功将梁悠放在了医务室的椅子上。一试体温,医生不容商量的告诉梁悠她需要马上打针退烧。

梁悠觉得很多事情都是不会随着人的年龄增长而改变的, 而她害怕打针, 就是这很多事情之一。

高烧带走了梁悠身上的力气,也带走了她大部分理智。现在她整个人八爪鱼一样扒在向瑾身上,就是不肯向医生妥协。

咚咚。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魏姐看了一眼正举着针管一脸无奈的医生, 起身表示自己去帮忙开门。

“教导员, 岳连长?!”魏姐有些惊讶的跟面前的两个人打着招呼。

“我们刚才听说梁老师病得很重, 路都走不了了。所以来问问情况,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派车把梁老师送到市医院去看看。”教导员温声说道。

梁悠身体一僵,一想到了自己刚才智商重回三岁半耍赖的模样被好多人看到了,就觉得呼吸困难。

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医生, 还有只隔着一道连说话声都能听到的门外面的两个人。

梁悠一转身搂住向瑾的脖子,视死如归的对医生道:“你来吧。”

要说年轻还是恢复能量强。梁悠打了一针又睡了一天,转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师弟们都围过来关心的询问着她的身体,连周师傅也劝她,说如果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

“我身体好着呢。”梁悠笑了笑,回应他们的关心。

“悠悠姐,季所长找你过去。”张冲站在门口冲她说道。

“找我?”梁悠不知道季所长找她能有什么事情,求助的看向了周师傅。

“去吧。”周师傅似乎知道什么,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梁悠应了一声,站起身向着季所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季所长正翻着眼前的资料,听到敲门声说了一句“请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梁悠先坐下。

季所长道:“梁悠同志。”

“在。”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啊。”

梁悠看他笑的温和,估计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便放下心中的担心,等着他开口。

季所长道:“梁悠同志,现在有个去国外深造的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去国外深造,我?”梁悠一惊,“应该是师傅,还有其他前辈……”

季所长摇摇头,拦下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这次是去国外大学文物修复专业学习深造的机会。周师傅不会说外文,你的那群师弟们也一样。整个研究所里,也只有你能胜任了。况且我之前问过周师傅了,他不愿意去,并且向我极力推荐你。”

“可是我……”梁悠真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能再读一次文物修复专业的机会。

“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季所长劝道,“这个机会是国家面向所有相关机构,报名后再进行筛选的。”

“这样啊……”

“嗯,不过我觉得你的被选中的机会很大。”季所长说道。

“您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梁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是我对你有信心,是你可以啊。”季所长笑道:“现在国内文物修复领域还不够正规,你大学历史系毕业,会外语,这个条件放眼全国都算是突出的了。而且咱们研究所本来就是重点部门,有这种机会肯定会先考虑咱们的。”

梁悠想了想,觉得季所长说的也对。国内现在做文物修复的,大多像周师傅一样半路出家,以前做的是完全不相关的工作,从大学美术系或历史系毕业反而是少数。再加上敦煌研究所这项工作经历,远比在其他研究所或者博物馆的工作经历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