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书亦茗也没再闹她,主动放开了她,帮她把衣摆整理整齐。
“来的时候,那边不是有户人家吗?”尹娇娇还在想雪水的事,指着那户人家的方向对书亦茗道:“你去问人家找个坛子之类的容器,我要收集些梅花雪回去,做香露用。”
书亦茗看了眼,有些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尹娇娇却推着他赶快去:“天快黑了,你快去,我再找找这梅林还有没有别的梅花同刚刚那株一样香,放心罢,我就在这里,不乱跑。”
书亦茗拿她没办法,只好叮嘱了一番,匆匆朝那户人家而去。
等书亦茗走远了,尹娇娇在找向第三排梅花,正在嗅一朵开得非常娇艳的红梅时,蓦然就明白了刚刚书亦茗那句‘你就折磨我罢’的意思。
她保持着一手拈着梅花枝子的姿势,愣愣站在那儿,脸红的可以同枝头的红梅媲美。
好半晌,她才用有些凉的手团了团自己的红的烧起来的脸,一边团一边在心里嘀咕:
书亦茗现在怎么、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乖乖崽就这么被她养成了这个样子!
等脸上的热意消退了些,她才一边感慨一边忍不住乐。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书亦茗的样子,压根就没注意到一队人马打马从山下路边匆匆而过,打头那位,又行至半路折返。
等她彻底回神时,那人已经从马上跳下来,一手拿着马鞭朝她走来。
咯吱咯吱的雪声越来越清晰,尹娇娇以为是书亦茗回来了,她头也没回,只垫着脚,在闻一株她刚刚找到的跟刚刚那株一样香的红梅,一手还兴奋地朝后招:“你快来,这株也特别香!和之前那株一样!我刚找到的!”
她说完就兴奋地继续闻,但好一会儿,身后的人都没动。
因为没有脚步声。
尹娇娇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忙转身,看清楚来人,尹娇娇脸色微微变了。
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极英俊,头戴一顶成色极好的玉冠,越发衬的他五官如玉。披着一件玄色披风,黑衣黑裤,连靴子都是黑色的,金线密密绣着祥云,眉眼间淡淡的肃杀之气在这装束下
显得更加冷冽,唇色很淡的双唇微微绷着,盯着她的目光非常不善。
尹娇娇一时没敢动,只看着他,想从他的穿着配饰猜测他的身份。
这通身的气派和装束,定然出身不一般。
可惜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她到底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不过他披风尾摆处沾了不少泥,很多都已经干涸,只留下泥渍,想来应当是赶路进京的。
尤其是他头发上的雪水都凝成了冰,更加能证明,他定是远路进京的。
只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实在太过诡异,尹娇娇心里有些不安,她刚想随便见个礼,就赶紧走,来人终于开了口。
“姑娘是京城人士?”
嗓音清澈,就是语气实在太冷,而且还很紧绷,听得尹娇娇也跟着绷紧了神经。
她脑子里一突,心道,这厮不会打算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罢?
她警惕地看着他。
来人眉心动了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朝后退了一步:“在下今日刚到京城,刚刚多有冒犯。”
他退了一步,尹娇娇就稍稍放松了些,但她还是不说,就盯着她。
平白无故,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是哪里人?
难不成是要打探她家世显不显赫,好不好招惹,再决定要不要强抢民女?
尹娇娇不说话,就看着他。
男人眉心再次拧了下,连带着捏马鞭的手都跟着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凸。
好一会儿,他才稳住情绪,再次道:“敢问姑娘芳名?”
尹娇娇:“!!!”
竟然遇到真的登徒子了!
她悄悄站稳了,眼风里找寻可以逃跑的线路,就在她预谋着要跑的时候,书亦茗的声音不远不近传来:
“光天化日,公子问我娘子芳名,怕是有些失礼罢?”
尹娇娇心头一喜,就见书亦茗正朝她走来。
她忙过去,书亦茗一把搂住了她,把她护在身侧,抬头看向男人时,一张脸冷得跟千年寒冰似的:“敢问公子有什么事?”
他话说的客气,语气却一点儿都不客气。
尹娇娇倒是真有点怕,倒不是怕会有什么收不了场的后果,主要这个男人手长脚长,又很结实,通身的肃杀,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她怕他会动手,真伤了书亦茗,那她得心疼
死!
男人看了看书亦茗,又看了看尹娇娇,眉心再次拧了拧。
书亦茗毫不客气回望回去,目光凛凛。
男人又看了片刻,视线落在书亦茗衣摆处绣的一个‘书’字上,他沉吟片刻,最后冲两人一抱拳:“打扰。”
话落他转身,三两步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扬鞭要走的时候,他冲两人道:“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