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还是要见一面的,之前种种也不过是自己猜测而已。
与曹霖商议好时间,曹霖便告退了,而游鸿吟终于有时间和霍青峻坐下来详细谈谈了。
“老师,以后我要不要也改口,称主公?”霍青峻见没了外人,说。
“随你便,只要你不在称呼后面擅自加个小字为师就心满意足了。”游鸿吟示意他喝茶:“你最喜欢的龙井茶。”
现在流行的茶还不是炒茶,可是游鸿吟可喝不来那些煮出来的茶汤,手下作坊唯一算得上私心的东西,便是茶坊了,制出来的茶也不曾外卖,只供他这个郎主。
可能是弟子随了师傅,游鸿吟的几个弟子大多都跟着他喝清茶,或者是干脆不爱喝茶。
“没想到老师还记得。”霍青峻到底还年轻,忍不住抱怨:“喝惯了老师的清茶,再回头看那些茶汤,简直是包括了人生五味的黑暗料理,我这两年都快喝的有心理阴影了。”
霍青峻知道几个师弟师妹差不多都改口称呼老师为主公了,可是他却不想单纯称作主公,虽然这样行事不礼,更是将来的隐患,但是他不在乎。
“你突然从山简府跑出来,必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游鸿吟问。
“山简病重!现在青州城算是大乱了。只是因为山简一向不太管事,暂时还没有被爆出来而已。”霍青峻道。
游鸿吟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霍青峻说:“如今朝中乃东海王司马越把持,其他人算得上要短上一两分。司马越为人贪婪好奢,却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天下需要稳定,老师你出身郭氏,家世不显,又能力出众,投靠司马越必然能做夺下青州刺史一位,那么未来老师的手脚就算是放开了。”
霍青峻的意思很简单,先想办法贿赂贿赂司马越,光明正大拿到青州刺史这个位置再说,到最后看情况翻脸不翻脸。
游鸿吟思考了一下,道:“修然你心智超群,权术出众,破解问题之时能一击命中,却过于行事趋于诡道,太急于求成了。”
霍青峻听闻此语并未有何怒气,只是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做虽然手段不光明了点,却最为方便。”
游鸿吟说;“撇开司马越会不会被收买的问题,若是我在他的扶持下坐上这个位置,必然是一辈子都甩不开司马越的印记,更何况,他还是皇室。你应该明白,我的理想并非如此。”
“弟子明白,那老师你打算如何。”霍青峻说。
“山简病重,刺史府相当于名存实亡,但是不要忘了,青州内,还是有个宗室在的。”游鸿吟说。
这个宗室名司马略,平日里听低调的,但实际上,手上握着不少兵马,算是都督青州诸军事。
为何握有实权却如此低调?
因为他是东海王司马越的弟弟,关系极度不好的那种,司马越手握重兵,才能掌握洛阳,而之前他还待在封地的时候,司马略自然是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司马家可不兴不杀兄弟那套,彼此之间找起麻烦来,那叫个爽快。
同时,司马略还是个耽于享乐的宗室,进取心和野心真的不是太足,这就造成了,青州境内明明还留守了一位分量不轻的宗室,但实际上却无人在意的局面。
“老师觉得此人颇具威胁?”霍青峻道:“他才能不高,手中兵士也不多,这兵荒马乱的,死一两个宗室不算什么。”
司马氏王朝崩毁,就是来自于宗室自相残杀,当你们自己都不在乎自家人的性命时,别人也就不会在乎了,
当然,再怎么不在乎,也不会像霍青峻这么离经叛道毫不在意,在一个王权高于天的时代中,这种态度实在是太超前了。
至少,游鸿吟就不会不将这位废物宗室忽视掉。
游鸿吟说;“无论如何,不能刺杀之,否则这个污点未来执掌青州之人必然逃不掉,大家也不都是傻瓜,彼此间做些什么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